想也不想，俞劭直接把跟在薛涵正身后进去的居翡的手机抢过来关掉。居翡反应不及，愣愣地站在原地。突然之间一点灯光都没有了，前方的薛涵正皱眉问道：“怎么回事？小翡你干嘛把灯关掉。”
“不是我关的。”居翡轻声委屈地回道。薛涵正明白过来，回首在黑暗中用眼神询问俞劭。俞劭走上前，左右环顾了寝室，就在床脚的一个箱子边看到了缩成一团，气息微弱的张教授。
俞劭并没有上前，而是问薛涵正道：“白天来的话不是更好吗？”俞劭一开始并没有想到这个问题，现在才提出来。薛涵正张张嘴，又顿住，陇眉沉思半天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俞劭的问题。俞劭把他的表情看得清清楚楚，心中讥讽。
居翡看不清两人表情，只知道俞劭问了问题薛涵正过了许久都没回答，于是开口替他答道：“阿正说，晚上来可以掩人耳目，毕竟校方说这件事要保密的。”
这种答案，也只有无条件相信薛涵正的居翡才会完完全全相信。诚然，薛涵正这么做可能是有这么一个原因，但是为了这降低了勘察的效率还真是得不偿失。
“箱子里有专门的照明工具，到时我会把那些搭起来，你不用担心勘察的问题。”薛涵正在居翡说完好一会儿才开口说道：“倒是你刚刚干嘛要把手机光关掉。”
俞劭瞧瞧张教授，又瞧瞧被拉起来的窗帘，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他们这里有一个很重要的但是快消散的证据。想想觉得就那么一无所获地让它消失实在不合算，就对薛涵正他们说道：“你们先出去会？”
居翡不可思议地抬头看着俞劭，满脸写着“为什么”却不愿开口问。薛涵正听了俞劭的话，一怔就想到了一些传言以及那次勘察中发生的奇怪的事。他直视俞劭，仿佛等着俞劭肯定自己的猜测。
俞劭并没有多余的表情，但薛涵正心底就是认定了那样的答案，他跟居翡说道：“小翡，你到门口等我们吧！有什么事就喊一声。”说着又顿了一下，“我们需要鉴定什么也会叫你的！”
“为什么？”居翡怯懦地问。
“因为有些事对你来说不好，”薛涵正说着走到她跟前，拍拍她的头又轻轻掐掐她的脸颊，哄道：“乖！”
这是薛涵正第一次在有人的情况对居翡这么亲昵，居翡一下子涨红了脸，脑子里也变成一团浆糊，无法思考。居翡躲开薛涵正的手指，用手背敷着脸颊，模糊不清地答应了就小步跑了出去。
门一关上，薛涵正就收回了目光，神色严峻地问俞劭：“这里有什么是吗？”
“嗯。”
“我要在这儿。”
“随你。”
“我发现你的能耐真不小。”薛涵正自嘲地笑笑。在不知道这个世界是什么样时，他还可以自负一下自己的优秀，一旦真相摊在自己的面前，才发现自己不能做的事太多太多了。俞劭一贯不屑于搭理没有意义的问题，所以薛涵正话毕后俞劭只是默不住声地往张教授那边走。
张教授的身子变得愈加透明起来，身上的血迹也开始干涸。他歪着头闭眼缩在那儿，俞劭走过去都没见有反应，似乎陷入了昏迷。
俞劭开口要唤醒他，话到嘴边才发现自己忘了他的名字，站在那儿半夜才想起来，唤道：“张鹏阵，醒醒。”
“张鹏阵？”一声被压低的惊呼从静默站在后面的薛涵正口里发出，“是德浩楼那个张教授？”
“嗯。”
“他竟然还在这里。”薛涵正抿唇低喃道。可能是俞劭那若无其事的态度感染，在知道自己的面前有一个死了一年的鬼后并没想象中那么害怕，感叹倒是有那么些。
张教授在俞劭连唤了三声后才微微转醒，一眼看到俞劭激动地就要站起来，半途中不稳，赶忙扶住纸箱子却穿箱而过，结结实实地摔坐在地上。张教授失望地看着自己的双手发呆，俞劭却不给他浪费时间的机会，开门见山地问道：“张鹏阵，最近它回来过吗？”
“没有！”前一刻还在发呆的张教授听到俞劭的问题，一颤，急着回道。俞劭听了，皱眉道：“你说谎。”
“我……”张教授抬起头想要说自己没说谎，可是看到俞劭徒然变得阴沉的目光，身子畏惧地抖了起来，“我……我，它回来过。”
“什么时候？”
“前天晚上。”张教授哆嗦地说道。
前天晚上，也就是自己走的那个晚上。第二天就在这里发现了女尸，难不成他们猜错了，这具女尸是那条“鱼”所为？
“它什么时候离开的？”
“昨……昨天晚上。”
自己是今天早上回来的，这“鱼”倒像有先知地躲着自己似的。俞劭想。
“昨天在这发现的女尸是谁做的？”
张教授眉头一跳，迅速低下头不说话。俞劭冷冷地又重复了一遍：“谁做的？”
“那……那条鱼。”
俞劭狐疑地看着坐在那儿瑟瑟发抖的张教授：它有这么怕那条“鱼”吗？一开始撒谎称那“鱼”没回来过，现在又是不敢告诉他吗？
薛涵正等了许久不再听到俞劭说话，就问道：“知道是谁做的吗？”
“那条‘鱼’。”俞劭回答。
“月牙湖之案的那条？”薛涵正不相信地呼声：“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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