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彻查过,但这屋内并未发现那奇毒。”百里明江眸光一深,看向梳妆台声的东西。当时御医诊断说东方慀淼身中奇毒,虽然没有发现投毒的凶手,但因东方慀淼是在这封闭的内室中遇害,百里明江自然免不了叫人把这屋内的东西都查了一遍,别说是那奇毒,就连毒都没有。
“父王,可否让阿益取几根银针,抱一只猫或狗进来?”百里陌煦也不急着揭秘。
“阿益!”百里明江低喝了一声,阿益当即进来,随即按照他的吩咐送进来银针和一只狗。
“父王请看!”百里陌煦首先打开了梳妆台上一瓶就要见底的头油,将银针插了进去,片刻之后取出,银针并未变黑。
接着,百里陌煦又打开了一瓶凝脂膏,拿出另一枚银针插入,银针照样没有变黑。
百里明江眉一挑,嘴唇动了动,却什么也没说,只是耐心地看着。一旁的阿益只觉得奇怪,那日他和他的手下已经都细细地查过这些东西,的确没有毒,银针根本没有变黑,也不知道这煦王爷要做什么。
百里陌煦接着又拿出一跟银针,先插入那头油中,片刻之后取出,随即插入凝脂膏中,过了一会儿再取出,百里明江和阿益顿时变了脸色,银针已经黑了!
不等百里明江说话,百里陌煦又示意阿益将那小狗抱过来,并向其讨了一张他怀里的方帕,将自己的食指和中指严严实实地包裹了几圈,然后伸进瓶里取了一些头油抹在那小狗的背上,小狗毫无反应。
紧接着,百里陌煦又伸进另一个瓶里取了一些凝脂膏抹在小狗背上同一处地方,小狗还是没有反应。百里明江和阿益沉默看着,脸色十分凝重。
百里陌煦示意阿益将小狗放在地上,大约两盏茶的时间过后,那小狗突然像发了狂一样地掉过头去咬自己的背,并不停地在地上打滚,试图去蹭那块被抹了东西的皮毛,嘴里呜咽着,眼睛涨得通红。
“离它远点!”百里陌煦一边说着一边将百里明江护在身后,眼睛却一直注视着地上越来越疯狂的小狗。
那狗又抓又咬,又滚又蹭,背上那块皮毛很快就被它自己弄掉了,可它依然不消停,依然痛苦地咆哮着、翻滚着,最后七窍流血,四腿一蹬,死了。
“来人,将这里收拾干净!”百里陌煦取下包裹在手指上的方帕扔在地上,喝了一声,兰儿和李嬷嬷走了进来,但见一地污血,那只被阿益抱进来的狗背上血肉模糊,躺在地上,虽已死亡还时不时地抽搐,惨状让人无法直视,兰儿差一点就当场呕吐起来。
李嬷嬷到底镇定,拉着兰儿迅速将这一切打扫干净,又点上素香,这才准备退出去。
“李嬷嬷,你们两个守着母后,本王陪父王在园子里走走!”百里陌煦知道,此时这内室虽然清理过了,但刚才那一幕还是让百里明江觉得倒胃口,和他一起去慈安阁的花园中详谈才是最好的选择。
“煦儿,你别忘记服下解毒丹。”百里明江看了一眼站在铜盆边净手的百里陌煦,唯恐刚才那毒已经渗过方帕进入其体内。
“多谢父王提醒!”百里陌煦擦干手,服了药,和百里明江一起走了出去。阿益继续守在门外。
“不知父王有何想法?”百里陌煦与百里明江保持着一步的距离,两人一前一后进入了慈安阁的花园,其他人无一上前打扰。
“朕没想到这下毒的人居然用的是这样的法子!实在是歹毒!”刚才的一幕,已经让百里明江彻底明白,这毒原来是下进了东方慀淼的头油和凝脂膏里面,而且,单独用任何一样都不会中毒,必须是同时用了两样,才会混合在一起形成毒素。难怪当时阿益等人怎么查也没查出来。因为怕漏过任何一样东西,所以当日查验的时候,每一处所用银针都是分开的,怎么会想到要合在一起呢?
“按照阿益的说法,母后那夜恰好沐了浴,用了点头油,也抹了点凝脂膏。因为独自在内室中,没有下人伺候,所以这一切都是她自己在做,所以她的手上沾上了两种东西,脸上或头发上应该也是。这毒即使用到猫狗身上,也不是立即发作,想必用在人的身上,发作就更慢了些。”
“或许到了半夜,母后开始毒发,觉得手和脸很痒,不停地去抓,却也没有喊叫。毕竟,母后虽然柔弱,却也算得上心性坚韧,一般的疼痛她是不会大呼小叫的。后来那毒终是让她昏了过去,阿益才会说自己只听到母后辗转反侧,并未听到别的声音。想必他认为母后心中有事,翻来覆去难以入眠也属正常,哪里会想到当时母后正在毒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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