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就这样走了？”肖露露发现我要溜，哭得更加惨烈了。我愣在当场，说了一句蹩脚的谎话：“我、我去给你倒杯水。”
到这里，我突然想起江媚眼。江媚眼说：“当我上错床好了。”如果肖露露一言不发，让我逃跑，我和她只不过算是双双上错床，那样的话，最后伤心的一定是我。幸运的是我留了下来，这如同雪中送炭。许琴与江媚眼两个极端的轮番重创，我征服女人的信心，几乎丧失殆尽，在肖露露身上又重新找了回来。
寒假结束了，我不敢去上钢琴课。胡老师找到宿舍来，我想躲也来不及。我害怕见他，路上远远碰见，也赶紧退避三舍。我和肖露露的关系发展速度之迅猛，我也始料未及，整个寒假我们都在一起，有次，他来找肖露露，在客厅里说话，我就在卧室床上。虽然很刺激，但我的负罪感越来越强烈。肖露露跟我解释过，他们没有任何情感上的瓜葛，他只是她众多暗恋者之一。然而，我还是不敢面对他，开学就打报告不再学钢琴。不过，要经过他同意。
“上星期怎么不去上课？”胡老师问。
我说：“我的手太笨，我想改学别的乐器。”
“你懂个屁”胡老师很不高兴，“你的手笨不笨只有我知道，想听表扬是不是？那好，我告诉你，我教了这么多学生，像你这么大年纪才学琴的，我没见过有谁比你强，你小子是个天才，再练几年不比那些从小练的人差。”
平常他没少骂我笨蛋，还是头一次听他表扬。我当然舍不得丢掉钢琴，但我更舍不得肖露露，一时又不知从何说起。
胡老师还在循循善诱：“你的问题就是心太急，老是想一天变成贝多芬。天下哪有那么容易的事？别胡思乱想了，走，跟我喝酒去。”他请我去吃饭，我不敢不去。
我们在一家餐馆对饮，我的酒量不怎么样，喝了两瓶啤酒，脑袋晕头转向。胡老师也不行，喝到第三瓶，什么话都说了。
“你说，我是不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胡老师像是有意买醉，“今天，我不打算请你的，我原先想请你的舞伴，她对我说，他有男朋友了。哈哈，我追了她三年，终于解脱，不用再活在幻想里面了。哈哈，我好开心，来，干”他一点也不开心，就差没哭。我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多喝少说。
胡老师接着说：“你知道她男朋友是谁吗？”他本来不想要我回答，我居然听不出，可能是喝多了，也可能是心虚，我傻乎乎地说：“我知道，她的……她的男朋友是我。”
“是你？哈哈”胡老师笑得更厉害了，“你也想当癞蛤蟆，哈哈，这小子喝糊涂了，你是她男朋友，我、我就是……”他发现我不笑，也突然不笑了，猛然站起抓住我的衣领：“真的是你？”我抱歉地点点头，他的眼睛红得像要喷火把我烧死，仰天大叫一声，提起桌上的啤酒瓶，敲向我的额头。我眼前一黑，什么也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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