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小徐！
王警官有些不敢置信，他的心更像是被刀子狠狠地扎了一刀，鲜血止不住地往外涌。
人们常说，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亲人和挚友的背叛。王警官曾经还对此嗤之以鼻，但当他亲身经历后，才发现这一切竟然是那么地可笑。
自己，果然还是太天真了啊。
王警官叹了口气，他抬起头来，冷冷地看着小徐，开口问道：“我要小心的人，果然还是你啊！”
小徐的脸色微微变了一变，随即又恢复了正常。他假装不知情地说道：“你在说什么？什么你要小心的人是我？我，不是很明白。”
“你还在装，你还要装是吗？”王警官冷冷地看着小徐：“你就是袁章安排在警察局，安排在我身边的卧底吧？还有，你和袁章到底是什么关系？”
王警官一串连珠炮般的发问，明显问了小徐一个措手不及。小徐呆呆地看着王警官，他忽然笑了起来，他的笑声是如此的诡异，让王警官不由退了几步，暗自警惕起小徐的下一步行动。
但出乎王警官意料的是，小徐既没有逃走，也没有凶猛地扑上来。他只是呆站在原地不停地大笑，像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一样，笑得几乎上气不接下气。
“你到底在笑什么？”王警官眼前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和小徐的笑声搞得反而有些迷糊，他想要阻止小徐的继续大笑，又担心小徐的笑声是装的，是为了引诱自己上当，引诱自己靠近他，然后自己被他暗算。
因为摸不清小徐的具体目的，所以思量再三，王警官还是没有妄动。
小徐笑了足足五分钟，才停了下来。
小徐抬起头来，发现王警官以一种异样的眼光在看着他，他脸上的笑容缓缓收敛，眼睛直勾勾地看着王警官。
小徐的眼神让王警官感到极不舒服，那是一种仿佛看陌生人似的，形同陌路的眼神，里面并不包涵友情，也没有同事之间的情谊，更没有敌意和不屑。
小徐看向王警官的眼神充满了平淡，仿佛两个人的世界是一条平行线，并没有任何瓜葛，也不存在任何交集。
就在王警官积累的情绪快要爆发的时候，小徐终于开口了：“老王，他们都说你疯了，起初我还不相信，但现在我相信了，也许你真的是个疯子。”
“你什么意思？他们都说我疯了，他们是谁？”王警官有些不解地问道。
“你还不知道么？就是局里的那些同事啊。”小徐回答道，他的眼神忽然变了，变得有些趾高气扬，变得有些居高临下，变得充满了歧视的意味：“自从你接手张彬的案子，大家就觉得你的精神有些不正常了。”
王警官呆呆地看着小徐，看着他略带歧视的眼神，王警官明白这种眼神的含义，因为这样的眼神他自己也曾经有过，那是在面对死去的张源的时候才出现过的眼神，这种眼神的对象只有一个，那就是疯子。
疯子，疯子，又是疯子！王警官忽然觉得有些怒不可遏，自从他接手这起案中案以来，疯子这两个字就曾经不止一次地出现在他的身边，他眼中的别人是疯子，别人眼中的他是疯子，他身边的人是疯子，疯子身边的他，很多时候，王警官总想大声而狂暴地咆哮几句，他很想发泄这种郁闷与不满。
可是他不能。因为这样做，反而会让人们坐实他疯子的名头。
一瞬间，王警官的大脑里充满了疑惑。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被别人认为是疯子，他需要理由，他需要知道真相。
王警官看着小徐，嗓音略带沙哑地开口了：“为什么？”
“为什么？你还好意思问我为什么？”小徐的反应远比王警官预想中的更加激烈，他回答道：“自从你接手了张彬案子，你先是告诉我们，说局里的李林也死了，死法和张彬的如出一辙。”
“然后，你又说李林还有个儿子，你说你去李林家吊唁的时候，他的儿子向你哭诉他的父亲死得不明不白，而且你还说小李跪着求你侦破李林的案件。”
“好吧，就算这些只是一个小插曲，但是最让我们不能忍受的是，你居然把七个年青人的失踪案和肖强的凶杀案，以及张彬的被害和张源的自杀也全都联系了起来，还狂妄地说什么这是案中案，你难道不觉得你有点过分了吗？”
“七个年青人的失踪案，肖强的凶杀案都各自有各自的专人警员在负责，他们难道看不出来这几起案子之间可能会有什么联系吗？还是说，你觉得除了你以外，我们这些警察都是吃素长大的？都是一群没脑子的傻子？”
“老王，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一声老王，如果你认为我们还能继续当同事和朋友的话。我劝你一句，收手吧！不要再执迷不悟、狂妄自大了。我们都知道你最近因为可能要升职的缘故而导致心理压力有些大，可是你不能为了你的工作业绩而无视其他同事的苦劳啊。”
“你可以变成一个真正的疯子，但我们是绝对不可能陪着你一起疯的。”小徐说到最后，他的语气又重新变得平静下来，他静静地注视着王警官的双眼，轻声说道：“王伟，你好好想想吧。”
小徐的语气仿佛带有某种魔力，让王警官和他对视的双眼视线渐渐变得模糊起来，王警官忽然感到他的眼皮很沉，很重，仿佛挂上了上千斤的东西，王警官努力想要瞪大双眼，可是无论他怎么努力，眼皮还是在一点一点地向下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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