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队友围在身边，而身为队长的张鑫紧紧抿着嘴唇，脸上同样是沉重神色。
这一刻，哪怕是他，也很难控制住自己的心情。
一种颓然沮丧的情绪从心头止不住升起。
的确，就如同身旁几位小伙伴所说的那样，他们这一把已经是拼尽了全力，但最终的结果……依旧不如人意。
原先他们做好了计划，最后这两把只需要赢一把，如果能够在第四局战胜毒刺战队，那么就能够提前锁定三胜，不需要在最后的第五场去和天阿战队拼个你死我活。
可现在……
第四把，输了。
竭尽全力，还是没能创造奇迹。
这使得他们最后的晋级希望，就再次落在了第五局上。
可是，今时不同昨日。
上一次生死局他们遇到的对手，完全无法和今天的对手相提并论。
那可是在一整个厦城分赛区排名榜首的头号种子，实力拉开了他们不知道多少条街的差距，他们连对战毒刺战队、都败得如此彻底，那么对上实力还要远强于毒刺的天阿，更加没有半分胜算。
拼个你死我活？
只是说着好听些罢了。
真实的情况，只可能是他们被碾压带走。
说得再直白些，其实输掉这第四局的时候，已经代表着他们这支巅峰战队注定了无法实现晋级的目标，注定了只能遗憾在这一轮被淘汰出局。
听起来真的很残酷。
他们明明已经做得非常非常好了，而且刚刚的这一把对战，也输得虽败犹荣。
真的……
就只是差了一点点的运气。
哪怕第五局分配给他们的是同样一支排名十几二十的队伍，或许都还有几分争胜的希望。
但偏偏，是天阿。
用力甩了甩脑袋，仿佛是想要将那些颓丧的情绪甩到脑后，张鑫看向面前的几位队友，勉强挤出笑脸：
“算啦，大家都很努力了。”
“还剩最后一把，就都尽量打出该有水平吧。”
“再怎么样……也要有始有终呢。”
这个时候的他也没心思去说什么“拼一拼最后机会”之类的话，因为说不说、战队的几个人心里都清楚如同明镜，基本已经不存在机会这种事了。
周围的观众人群也已经陆续散去。
沐秋悄无声息地也跟着退到远处，只是目光视线依旧遥遥落在这边巅峰战队几位小队员的身上，同样带着几分惋惜遗憾之意。
哪怕是刚刚对巅峰战队这一局的表现赞叹有加，他也不得不承认，现在的巅峰战队已经失去了晋级的最好机会。
让这样一支由初中生组成的队伍，去挑战实力达到半职业顶尖水准的天阿战队，的确太过不现实了。
即便这支队伍的几位少年已经展现出了令人惊艳动容的状态和水平。
即便他们还有着一位专业能力同样顶尖的教练。
但眼下所发挥出来的水平，已经是这样一支队伍从队员到教练的组合所能够做到的极致了。
再想要突破？
的确没有进一步的余地。
教练没法做更多，现有的这五位队员也不可能突然变得更强，除非是临场能替换几个新的强援，又或者至少是有一个顶尖级别的核心大腿能够带领整支队伍将战力瞬间拔高一个台阶——
突然间。
沐秋怔住。
他隐约想到了一种办法的可能。
但随即他的脸上又露出几分沉重神色，缓缓摇了摇头：
哪怕是“那样”，或许也不行。
毕竟……
……
周默来到了巅峰战队几位小队员身边，张鑫抬头看过来，勉强露出笑脸：
“默哥。”
周默伸手轻轻拍了拍张鑫的肩膀：
“打得很好了。”
是的，真的已经很好了。
作为队长，带领战队在前期几乎小崩盘的局面下果断作出最明智的决策，硬是在中期将节奏拼抢了回来；作为中单，一手时间刺客·艾克更是几度给到对手以巨大威胁。
这一场比赛，张鑫的发挥表现无论是站在个人角度还是团队角度，都几乎堪称完美。
但张鑫却垂下头，黯然：
“不够好。”
“我再强一点的话……可以带大家赢的。”
仿佛只有是面对着周默的时候，这位年纪不过十五岁的少年才终于是流露出几分他这个年纪该有的情绪模样。
是啊。
的确是这样的道理。
如果能再强一些，或许前期中单艾克给到对面更大的压力，中期团战阶段能够再多杀几个，把节奏带得再快一些。
或许就真的有机会拿下胜利。
可现实没有这种“如果”，作为一个十五岁的初中生，想要做到顶尖半职业选手的程度，未免还是要求太过苛刻了。
或许未来的他甚至能够超过毒刺战队那位ADC队长“毒蜂”的实力高度。
但那也绝非现在。
重新抬起头，张鑫揉了揉鼻子，眼睛微微有些发红，却依旧笑着：
“没事啦。”
“最后一局，我们也会好好打的，不会给默哥你丢脸。”
怔怔看着张鑫的脸，看着面前少年那微红的眼圈、和努力挤出的笑容，周默的嘴唇动了动。
想要说些什么，却最终什么都没说出来。
只是……
他脑中某个已经被强行压下去的想法，却无可抑制般地再次浮现升起。
伴随着的，是一点一点开始颤栗跳动的心情。
就仿佛——
某种情绪正在胸膛中渲染弥漫开来。
那是沉寂已久的某些感觉。
是曾经以为已经彻底死去的某些意气。
……
第四场和毒刺战队的比赛结束之后，所留给巅峰战队的休息时间也并没有太多。
很快地，就要到了最终的第五场生死局。
2胜2负的战绩。
纸面上来看，巅峰战队依旧有着晋级出线的机会和资格。
然而周围再次有不少其他队伍围聚过来，相互交谈议论间，看向巅峰战队几位小队员的目光中已经只剩怜悯和同情——
可惜了啊。
以这种居然能和毒刺战队拼杀得有来有回的实力，最后一把其实遇上其他大多数队伍，都应该有一战之力的。
偏偏……和天阿撞上了。
注定有败无胜。
沐秋依旧站在人群中，没有选择在这个时刻去和昔日的伙伴搭档相认，只是沉默着，静静看着不远处和几位小队员站在一起的周默，眼瞳深处却隐隐有着光芒在明灭闪烁。
那是……
一种说不上来的复杂情绪。
是迟疑与不确定。
却也是渴望和期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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