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凌轩风轻云淡，不疾不徐，也不带任何感情的说出这句话来，简单直接，也没有任何修饰。
那一刻，慕玥离觉得自己的手都像是要被玉笙寒给捏碎了似地，那么用力，虽然他在用力，但表情上是克制住没有多大的变化的，尽量不让宋凌轩的话语影响到他的情绪。
虽然，玉丹锦的死是预料之中的事情，甚至他们都知道，她没有消息了，多半就是已经真的出事了，但预料猜测是一回事，现在真真切切的从宋凌轩的口中听到说出来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她啊，死前最后喊着的，便是哥哥。”宋凌轩继续说道，“玉笙寒，你在她心中的位置非同一般，大约是超过了任何人的存在吧，只可惜啊。”
玉笙寒还是不说话，慕玥离开口道：“皇上，我们只谈交换，不谈其他。”
“本来朕和你也没有想过要说其他的，方才，朕也没有说过半句关于玉丹锦的消息吧。”宋凌轩说道，“但玉笙寒来了，到底是玉丹锦最在意的人，这个消息还是要告诉他的。”
“你……”慕玥离不知说什么好，不知如何阻止宋凌轩说下去，想上前，被玉笙寒扯了一下。
“她走的时候，是什么表情。”玉笙寒开口了，声音沉沉的，压抑的。
“微笑。”宋凌轩倒也没有继续火上浇油，而是用实实在在的口吻说的，“走得很平静，是毒入骨髓了，无药可治，而且，这也是她选择的路。虽然没有发丧，但朕还是厚葬了她的。”
慕玥离松口气，宋凌轩这样的语气，是没有要激怒玉笙寒的意思，只是在陈述实情而已。
“多谢。”玉笙寒吐出这两个字来。
事情的节奏变得有点儿快，慕玥离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毕竟前一刻，两个人还是互相嘲讽的态度，现在两个人又像是在认真交谈，谁也没有针对谁的意思了。
“不要谢朕。”宋凌轩摇摇头，声音中又带上了笑意，“现在朕还没有想好如何处理慕玥离的问题，若是等朕想好了，也许你想杀了朕都来不及。”
“一码归一码。”玉笙寒说道，此时也淡然了许多了，“玥离的事情是玥离的事情，丹锦的是丹锦的。”
“嗯，你能这么想就好了。”宋凌轩说道，“那么阿离，可记得方才说好的事情，枫林客栈，把人送过来，朕自然会将人送回去，然后朕会等上你五日。”
“我知道了。”慕玥离再次说道。
玉笙寒看了慕玥离一眼，是带着疑问的，他应该没有听到之前慕玥离和宋凌轩的交谈，他来的时候，就只听到了最后一点而已，不过他也没有多问。
“还有，阿离，少惹事。”宋凌轩又说道，“玉如意可是朕的合作伙伴，你和芙蓉走得那么近，悄悄去那僻静的小道上做什么？”
“你、那个人是你？”慕玥离醒悟过来，当时她和芙蓉去往那边的小亭子的时候，她是觉得有人跟踪了，只是回过头之后，并没有发现人，她还以为真的是老鼠之类的，没想到那时候跟踪的人，是宋凌轩。
不过，他应该没有跟踪下去，若是继续，他会发现真正的主角是玉如意和玉笙寒，想来宋凌轩是处理那杂耍老板的事情去了，所以并没有继续。
“嗯。”宋凌轩淡淡应了一声，“你们好自为之吧。”
说罢，宋凌轩一阵风似地走了，这僻静黑暗的小林子，就只剩下了慕玥离和玉笙寒两个人而已。
玉笙寒的情绪是低落的，没有说话，微弱的月光映着他的表情也是暗淡的，毕竟玉丹锦是她的妹妹，她死了这个噩耗，还是会给他带来一定程度的冲击的。
“我以为，我已经做好准备了，我知道，她会离开。”玉笙寒幽幽说出这句话来，“只是，心底还是很难受，会想起过去那些画面，我们一起长大的画面。”
画面中应该不只是玉丹锦，还有大皇子，芙蓉和玉如意吧，只是全部都是如同他今日对玉如意说的那句话了，物是人非，所有的一切都变了模样。
玉笙寒虽然做事也果断，狠辣的时候也狠辣，但他和宋凌轩太不相同了，他是一个重感情的人，特别是他认定的人，非常在意维护，不会为了任何利益牺牲他们。
“她是笑着走的，就如同我们最后的时候说的的那样，她想开了，自己放过了自己。”慕玥离低声说道，“在那个皇宫之中，被囚禁着，一个人孤苦着，那才是最痛苦的吧。”
死了，反而是一种解脱，当然慕玥离没有将这句话说出来，玉笙寒能够意会到的。
“我明白，只是会难过。”玉笙寒承认着，并没有在慕玥离面前假装坚强，假装不在意，而是将他的所有情绪都流露出来，这样好，这样才是两个人在一起该有的状态吧。
“难过证明你还有血有肉的活着，比那些行尸走肉强多了。”慕玥离说道，“你要记得玉丹锦的期望，她是期望你好的，我想她也在天上看着的。”
“嗯。”玉笙寒的声音有力气了许多，拉着慕玥离的手一直未曾松开过，“你出来很久了，我们得回去了。方才我是见你出来之后，很久都不见回来，才出来寻你的。”
“是被宋凌轩叫出来的，没有想到他亲自来了。”慕玥离说道，“不过还有我有心理准备，预料到了，见到他的时候，没有那样的意外。”
“你预料到了？”玉笙寒问道，“我的眼线有透露过这个消息给我，也并不确定，我本想告诉你，但一直没有机会。你是怎么预料到的？”
“因为玉如意要对付我，他出手阻止了。”慕玥离简短的说道，话锋一转，“你不是知道玉如意要对付我吗？刚刚你对宋凌轩说的，你已经想好了对策了呀？”
“啊，那个呀。”玉笙寒一下子笑了，“我的对策便是相信你呀，我知道玉如意要对付你，你说，你要自己处理，叫我相信你，所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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