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用那种看仇人的眼神看着白子涵，然后说道：“第一，为白勇在军中谋一个差事，让他建功立业，以后好继承白家，收回你刚刚所的白家继承人不分嫡庶，能者居之的话，白家的继承人，就应该是嫡长子，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顿了顿，李氏似乎是在整理自己的思路，这没有说话的当口，白子涵是笑了，那种没有温度的冷笑，让慕玥离看了都觉得有些陌生的笑容，至少她记忆中的白子涵很是不应该有这样的笑容的。
“老爷，你不要笑，我是认真的。”李氏说道，果然十分认真，手上捏着的碎片用力到都将她的手指割破了，鲜红的血，一滴滴的渗下来，而尖锐的那一头，似乎也是真的刺入了她的手腕之中，划出了一道口子。
白子涵看着李氏，也看得清清楚楚，只是，无动于衷，也许是麻木了，也许是到了极限了。
“第二呢？”白子涵并没有不笑，而是似笑非笑的看着李氏，慢慢的问道。
“第二，让白文滚，按照我白府的规矩，府中是不留庶子的。”李氏继续说道，突然将目光转向了王姨娘，恶狠狠的说道，“姓王的，你别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我在就将你看透了，你就是一个野心勃勃，蛇蝎心肠的人，那对双生子，就是你下的手！”
慕玥离拧了拧眉头，提到那对双生子了，这是府中禁忌，也是白子涵多年没有生养子嗣的缘故，当时说是意外的，现在李氏这么一说，倒像是别有隐情。
而且，从一定程度上来说，慕玥离甚至是相信李氏所说，王姨娘确实不是个简单良善的人，如果真的十分妨碍到她的话，那对双生子……
没有继续想下去，慕玥离将目光落在了王姨娘的身上，她想看看她的反应和表现是什么。
王姨娘脸色一白，看向李氏，眼眶在第一时间变得通红，抿起了嘴唇，将她的委屈展露无遗：“姐姐，你为何说这样的话，一直以来，我都这样敬重你，对你的意思，从来也是不敢违抗半分的，你何苦如此、如此，血口喷人。”
李氏瞪着王姨娘，正想说话，只是白子涵却没有给她这个机会了。
“她何时说过一个当家主母该说的话，做过一个当家主母该做的事情，别说体恤旁人，便是打理白府基本事物，她也是没有的。”白子涵说道，“李氏，我倒是想知道，你还没有第三个要求。”
“第三，让白离离开白府。”李氏说道，这一句说得非常之坚决，比说让白文滚的时候，还要更坚决更有力，“她就是一个祸害，她会给白府带来麻烦的，她也根本就配不上太子，不配是白家的一员，她压根儿不该来这白府。”
“就这三点吗？”白子涵问道。
“对，除了这三点，我别所求。”李氏说道，理直气壮，“我虽没有为白府做什么，但是也没有伤害过白府的任何人，我知道那些别的府邸的，当家祖母是如何一手遮天，我却从来没有做过，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仁至义尽？”白子涵是忍都忍不住的冷笑，慕玥离也情不自禁的冷笑了，这样的人当她的对手，实在是降低她的档次了，不过李氏越是这样的态度，后悔让白子涵越发的反感，对李氏可以做出从前做不到的事情，可以不再念念不忘她姐姐，也算是解开心结的第一步了。
而且，这绝对是一大步，白子涵不仅自己愿意走出来，愿意正视更多的东西，周围的因素也是推着他脱离从前那些莫名其妙的愧疚和补偿。
李氏抿着嘴，然后只是阴沉沉的说道：“如果你不答应，任何一条，那么我现在就将这东西割下去，然后去找我姐姐。”
白子涵并没有说话，上前一步，走到了李氏面前，慕玥离留意到即便是一直理直气壮的李氏，也有了半分的退缩，眼底闪过一丝害怕，可能她和白子涵的相处之中，从来没有感觉到过这样的压力吧。
“你……”李氏说出了半个字。
白子涵一言不发，直接动手捏住了李氏拿着杯子碎片的手腕，将她的手抬起，然后拿捏着她的经一用力，李氏一声呼痛，那碎片便掉在了地上。
“将李氏绑着带走。”白子涵捏着李氏的手没有松开，只是冷酷的宣布道，“在别院好好看着她，不让她触碰任何危险的东西，吃饭喝水包括方便都叫人跟着伺候着，必要的时候，可以将她捆绑起来，免得她做出什么不该做的事情。”
“白子涵，你！你放开我，我不去，我要去找我姐姐！”李氏歇斯底里的大喊。
“你姐姐一生良善，我想她早就投胎转世到好人家去了，你不必去找她了。”白子涵说道，不带任何表情，“将李氏的嘴堵上，还有白勇，一并带走，同样对待。”
“是。”几个孔武有力的小厮上前来，将李氏和白勇都抓住了，毫不手软的拖了下去。
事情算是告一段落了，不过场面很安静，安静得让人喘不过气来，所有人都静悄悄的，本来说要走的，此时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想要安慰白子涵，或者说点什么场面话，却又找不到合适的。
白子涵还是面无表情，虽然他表现得很平静，但慕玥离猜测，他的心中也是惊涛骇浪的，李氏说的许多话，肯定也是触及到他的。
他将他亡故的妻子看得那样重，李氏却一次次的将这当做利剑去刺伤他，他不会没有反应，不会不痛，只是忍耐着，没有表现出来而已。
不过，他能够说出“投胎转世到好人家”，慕玥离觉得是十分欣慰的，纵然现在的场面不好看，但算是好结局。
只是……慕玥离将目光放到了王姨娘的身上，后者眼底那些复杂的东西，是她脸上那竭力维持的担忧和痛心都挡不住的，此时她该是最为心潮澎湃的一个吧，毕竟，这是出头的最好时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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