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果然你现在放在心上要去关心和担心的人太多了，朕告诉过你，一个人牵挂太多，那么软肋就多，容易出事的，你不可能顾全每一个人。”宋凌轩说道。
“嗯，一个人没有牵挂，没有软肋，那并不是一个完整的人，并不算真正的活着。”慕玥离轻声说道，“皇上，你也是有牵挂的，对不对？”
宋凌轩看着慕玥离，他牵挂的不正是她吗？笑了笑，说道：“你的意思是，朕也是一个完整的人，是吗？”
懒得宋凌轩会有这样一句类似玩笑的话，一时之间，她都不知道接什么好了，不过刚刚一直坚持的气氛倒是缓和下来了，不像是刚刚那么僵硬了。
“你下去吧，江涛会在你的马车里的。”宋凌轩说道，整个对话下来，似乎，他是话比较多的那个了，平时他的话都是能省则省的，像现在这么多话的，倒是不多见的。
不过，说了那么多，倒还是有一种什么都没有说的感觉，但放佛又觉得心底有什么堵着的东西疏通了一些。至少在慕玥离看来是这样的。
“多谢皇上。”既然他的自称转为了“朕”，自然慕玥离的称呼也是皇上了，谢过了之后，她便走向了门口，不过走到门口的时候，是顿了顿，“皇上，你还是准备要和梁国开战吗？”
宋凌轩毕竟还是和玉如意是合作关系——应该是合作关系吧，如果是合作关系的话，那么宋凌轩的想法还是没有改变的，为宋国争取更大的利益化。
梁国内乱若起，宋凌轩必然有所动作，极有可能是兵力威胁，玉丹锦已经死了，宋国内部也算是调整过来了，准备作乱的邓勇是平息了，大皇子也找回去了，他该准备的也都准备好了吧。
“顺其自然。”出乎慕玥离预料的是，宋凌轩只是说了这么一句话，态度不像是从前那样，而是有一种淡然在里面。
是了，朝中大事他都放得下，个人安危也放得下，就这么秘密前来梁国，宋凌轩看淡的东西应该有许多吧。这一次中毒，改变他的地方还真是很多，不过这些改变，都是更加让人看不透的改变。
“那你和玉如意……”慕玥离又问道。
其实，明知道问玉如意的问题，宋凌轩不是那么可能要说什么的，但还是问了出来，毕竟玉如意和玉笙寒的关系不是那么单纯，她和芙蓉又有那样的合作，所以才会多次一问的。
“顺其自然啊。”宋凌轩像是得道高人一样，还是这几个字给了慕玥离，不过，后面补充的一句话，倒是实在多了，“这次朕来梁国，主要是为了解药和宋如初，这些事情，都没有做详细的安排。”
慕玥离点点头，也是这样。
“不过，朕与玉笙寒之间，肯定是敌对关系，所以，有机会我就会针对他，这是肯定的，我也会尽量撇开我和你之间的感情，去处理和玉笙寒之间的问题。”宋凌轩又说道，“所以，若到时候朕和玉笙寒对峙起来，你可要想好如何处理。”
慕玥离默然，不说话，虽方才是想得很好的，站在玉笙寒身边，只是宋凌轩……其实，她自己到底会如何，也许只有真的到了那个时候，她才知道吧。
“去吧。”宋凌轩又说道，“朕以为，你不会愿意留下来同朕一起用晚膳。”
“皇上，你变得爱开玩笑了。”慕玥离笑了笑说道。
“玉笙寒整日嬉皮笑脸，没个正经，不是一样赢得了你的欢心吧，所以，朕也想试试看，这样做是不是更让人轻松的。”宋凌轩说道，还是玩笑的语气，这语气中还有一种漫不经心和对什么斗殴不在乎的态度在里面。
慕玥离并没有和他继续说这个，只是说了一句：“如初是个好孩子，也很懂事，虽然不如当年的你，但是意志力也是坚强的，被人掳走也不哭不闹，泰然处之，对大是大非，也是心中有数的。只是你这个父皇，给他的关心太少了。”
宋凌轩挑挑眉，似乎在等着慕玥离继续说下去。
“他今日提出想和你一同回去，并没有谁那么教唆他，是他自己想的，你不必太多防备，不妨多给他一些笑容，也多与他说一些好玩儿的话吧。”慕玥离说道。
“嗯，朕知道了。”宋凌轩点头，“你提醒了朕，朕也提醒你一句吧，江涛才是你的良配，为人人品上佳，对你付出无怨无悔，也不求回报，而且他的家世不会给你带来任何麻烦，你能够逍遥一世。”
“江涛是个好人。”慕玥离只能如此说道，她欠着江涛的，是还不清了吧，若有来世，若是有来世……
“玉笙寒，你跟着他，朕就像看到了当初的宋离。”宋凌轩说道，摇着头。
“我不是当初是宋离，玉笙寒也不是你。”慕玥离说道。
说完了这句话之后，慕玥离便转身离开了这个房间，宋凌轩看着慕玥离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坐在了椅子上，刚刚脸上的笑容已消失无踪，带着浓浓的愁绪在里头。
……
这厢，慕玥离离开之后，在下楼的过程中迅速调整了自己的心情，快步走到了马车前面，和驾车的乌青对视一眼，乌青冲着她点点头之后，慕玥离便上车了。
马车之中，已有一人在等待，不用多说，这个人正是江涛。
江涛一身天青色的袍子，上面是银线的团云暗纹，不显山露水的贵气，许久不见，他是清瘦了一些，不过气色尚好，也不见疲惫之色，宋凌轩也是没有苛刻亏待他的。
“玥离。”见慕玥离上来，江涛绽放了一个温和的笑容，那种克制不张扬，却又能暖人心的笑容，“你安全出来就好，真怕皇上会为难你。”
慕玥离觉得鼻头有些发酸，见面第一句话，他依旧还是在担心她，替她想的。不过既然是久别重聚，那就应该高兴。
克制住自己的情绪，慕玥离也露出了笑容，上上下下的再看了江涛一遍，才说道：“是我不好，让你等了那么久，让你在宋凌轩手中那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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