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杜公公是宫中老人了，许多事情，是知道规矩了。
他从了玉笙寒，自然是想为自己讨回公道，更大的原因，恐怕也是因为玉笙寒的太子身份，他现在只是个普通的公公，混得并不如意，如果和太子拉上关系，若以后太子成了皇帝，他的地位可就大大不同了。
所以，还是要有利益的驱使，许多事情才能够做成的，就好比，若是红烛没有生命危险，恐怕也不会来找芙蓉说那些话，沉默了两年，她想的，也是不声张的好好过下去而已。
过不下去了，这才做出了这个无奈的选择，这宫中的人呢，也有各自的无奈。
“好了，我们出去吧。”玉笙寒说道，又看了看那血红色的玉坠，斟酌片刻，突然将那坠子给放了回去。
“不带走？”慕玥离愣了愣，看着玉笙寒将棺材的盖子又给合上了。
“不带走，它在这里，比在我手中好多了。”玉笙寒说道，“你想，若是有心之人看到这东西在我手中，还不知道我对德妃娘娘做了什么呢。”
也是如此，慕玥离便没多问了。
三人很快就出了墓穴，悄无声息的便又将墓穴给填回去了，玉笙寒叫来了乌青，将杜公公先送回宫去，他则是送慕玥离回白府，正好两个人现在也是有一肚子的话要说的。
“你说，那墓穴中的人，是德妃的可能性有多大。”慕玥离问了一句，玉笙寒一直在蹙眉思考，这个问题，也是让他觉得惊讶和不可思议的吧。
他们设想了很多可能，都是关于胡贵人怎么死的，她的死是否暴露出了什么，但进入墓穴才发现，胡贵人胡兰香很有可能是没有死掉的。
“九层九。”玉笙寒低声说道，“经书，如果是胡兰香的墓穴，不会放置这么一本经书，而德妃娘娘是可怜胡兰香，不至于好到将她贴身坠子给胡兰香陪葬。”
“嗯。”慕玥离点头，其实，她心中比玉笙寒还确定，几乎是十成的确定，墓穴中的是德妃，而现在宫中那个德妃是人假扮的，“匆忙烧毁遗体，也是为了毁尸灭迹吧。”
“不过谁也不知道有这么一个小坠子，所以那玉坠倒是遗落在了骨灰之中了。”玉笙寒说道，“你说，宫中那位，会是谁？”
“杜公公不是一早就给出答案了吗？”慕玥离笑了笑，“不就是从前的胡贵人吗？通过素手行刺我的事情，不难看出青衣楼的易容术真是炉火纯青呢。”
不错，就是易容术，让杜公公惊讶于那一模一样容貌的，就是易容术的杰作吧。
“没想到，竟然瞒了这么久，竟然连玉如意也被骗了。”玉笙寒是叹息了一句，“难怪这几年青衣楼销声匿迹，不是怕了，而是找到了心的途径和路子了。”
“你不是也被骗了吗？”慕玥离说了一句，“不是说德妃一直与人保持距离，连带对玉如意也是如此，所以，能够看出端倪的人，确实很少吧。”
“嗯。”玉笙寒点头。
“能够看出来的，都被驱赶得差不多了，德妃身边的老人，要么是已经被收买了，要么就是被赶走或者杀害了。”慕玥离低声又说道，“唔，还有一个红烛。”
“这事儿，你说，该如何办？”玉笙寒是问了一句，“是告诉玉如意呢？还是缓缓呢？”
“我们告诉他，他未必会相信，他只会觉得是我们造假的。”慕玥离琢磨着，“不如找机会，牵引着，让他自己去发现线索和端倪，这样才能够拔下那假德妃的真面目。”
谁也不知道青衣楼的易容术是怎么回事，是人皮面具，还是药水，还是别的手段，如果不是能够用手扯下来的面具，贸然告诉玉如意，反倒还会打草惊蛇了。
而玉如意一直这么敌视他们，又怎么会相信他们的话呢？
“和我所想一样。”玉笙寒勾起一丝笑容，“所以，我才将那玉坠给留在了棺材之中的。”
“那么我还是按照原计划，让芙蓉去触发这件事情吗？”慕玥离问道，“那是否需要将我们今晚的发现告诉芙蓉？”
“暂时不要，等我们确认了再说。”玉笙寒摇了摇头，“毕竟现在都是我们的猜测，若那假德妃真胡贵人狡辩起来，恐怕也并不好将她戳穿。”
是啊，两年了，她布置了这么久，又有青衣楼的支持，没有铁证如山，甚至是她自己承认，这件事情，还真是不好做。
“确实如不容易。”慕玥离说了句，“需要累积，将她所隐藏的事情一件件的揭开，最后再让玉如意去发现那个答案，这样，他才能够幡然醒悟吧。”
一阵沉默，慕玥离也没有说话，，如果换做是别人，换做是她从前的行事风格，换做是宋凌轩，何必为玉如意花费这么多的心思，直截了当杀了他便是了。
“玥离，谢谢你。”玉笙寒突然低声说了一句，“如此估计我的感受，考虑我的情绪。”
“你我之间，还用说谢谢吗？”慕玥离反问了一句。
“哈，那倒是不必的。”玉笙寒哈哈一笑，正经了一秒的表情，立刻就不正经了起来，“你是我媳妇嘛。”
“我可没承认。”慕玥离也抿嘴笑了。
“很快了，让我想想，后日，你便要认祖归宗了。”玉笙寒说道，笑容满脸，“等你认祖归宗了之后，我就能够光明正大的提亲了，那时候你就是准太子妃了。”
“谁知道你之后会不会三妻四妾。”慕玥离嘀咕了一句，不是没有担心，与玉笙寒在一起，就像是一场赌博吧，不知道未来究竟是怎样的生活。
玉笙寒没有立刻说不会，反倒是停下了脚步，说道：“玥离，我见过宋凌轩了。”
慕玥离一愣，也停了脚步，看向玉笙寒。
“所以我知道我该怎么做，你放心吧。”这是玉笙寒今晚最认真的一句话，那双明亮的眸子，有着让慕玥离沉沦其中的色彩。即便是赌，她也愿意去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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