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相如和赵胜无奈起身，在士卒的带领下离开营帐。
“没想到马服子竟然是你的犹子，你们隐藏的可真深啊。难怪当年马服君杀了你九个管事，你都没有责怪他，我之前还疑惑，这不是你的性格啊。”蔺相如笑着对赵胜说道。
“唉，年少的时候容易冲动。若是现在，就算是陌生人，我也一定会举荐上去的。”赵胜苦笑说道。
“所以当年的流言都是真的？”蔺相如停了下来，看着赵胜。
“虽然不完全对，但也八九不离十。”赵胜叹息道。
三十多年前的沙丘宫变，对于整个赵国都是一场浩劫，一代明君惨死，数位名将离开赵国。
不仅硬生生掐断了赵国上升的趋势，也让他们兄弟之间有了一道无法愈合的沟壑。
“现在你这个犹父打算怎么办？”蔺相如看着赵胜。
“我不知道。”赵胜摇了摇头。
赵丹已经当了几年赵王，乃赵国正统，国之根本，不可轻动。
但是赵胜又对赵括一家心怀内疚，而且赵括也比赵丹更加贤明。
“我明白了。”蔺相如再次迈开脚步，朝前面走去。
“你明白什么了？”赵胜连忙追上去，不解的问道。
“你觉得如果没有你的帮助，大王和马服子谁的胜算更高？”蔺相如问道。
“马服子。”赵胜说道。
赵括手握三十万兵权，又刚刚打败秦国，声望滔天，整个赵国没有人是赵括的对手。
如果赵括只是一位普通的将军，赵王有很多手段瓦解这三十万大军，但是现在所有人都知道，赵括是有资格继承王位的。
没有一个将士会拒绝即将到手的从龙之功，去跟随一个日薄西山的君主。
“所以你现在虽然看上去没有做出选择，但内心深处已经做出了选择。”蔺相如说道。
“……”赵胜沉默不语。
“或许……对于赵国来说……是件好事……”
……
“去将宋衷老先生请过来。”赵括对着大营外吩咐道。
他记得历史上蔺相如就是这个时期去世的，但是这次长平之战赵国并未战败，反而获得了大胜。
或许是人逢喜事精神爽的原因，蔺相如现在还没有去世，但从状态上看，恐怕也没有多上时间好活了。
赵括不想让他这么早就去世，赵国能用的人才不多了，能留一个是一个。
“将军。”没多长时间宋衷便赶来过来。
“蔺公的病情你可知情？”赵括问道。
“当初赵王派我为蔺公医治过。”宋衷说道。
“具体情况呢？”赵括问道。
“积劳成疾，外加过度使用天赋，身体和精神力严重透支。不过老夫刚刚路过的时候，看了蔺公一眼，现在的病情似乎比之前更加严重了。”宋衷说道。
“蔺公的天赋是什么？”赵括问道。
“临危不乱，越是危险的时候智力越高。”宋衷说道。“但是蔺公的天赋有副作用，一旦智力提升到超过身体的承受上限，便会透支生命力。本来上党之争的时候，蔺公的身体还好好的。等到与秦国求和，最后被骗的消息传来之后，蔺公便病倒了。”
赵括明白，在求和之前，赵国还是有救的，蔺相如和虞卿也一直在想办法帮助赵国。
等到求和失败之后，赵国就彻底没救了，蔺相如过度透支身体，于是便病倒了。
“可有办法治疗？”赵括连忙问道。
“老夫学艺不精，难以医治。”宋衷摇了摇头。“不过灵寿有一位名医，名叫襄子，乃扁鹊第三代传人，将军若是能将其找到，定能医治好蔺公。只是当年赵王也曾派人寻找，没有找到。”
“扁鹊第三代弟子！”赵括眼前一亮，光是扁鹊这个名字就给人一种靠谱的感觉。
他连忙问道：“具体居住在灵寿哪里？我这就派人去寻找。”
“不知道，老夫也只是听说。”宋衷摇了摇头。
“大概多大年纪？可有什么特征？”
“不知道。”
“这到哪找去！”赵括简直要崩溃了。
就知道一个名字，连地址对不对都不知道。不对，应该说连名字对不对都不知道，只是听说过而已。
这要是能找到才奇怪吧！
“除了他之外，还有没有其他名医？要能找到人的。”赵括说道。
“除了各国御医之外，在野的医师很少，最有名的就是他了。”宋衷说道。
赵括沉思片刻，对刘平说道：“去将霍找来。”
“大帅，您找我。”没多长时间，霍身着一身皮甲，大步走了进来，激动地说道。
他没想到赵括竟然还记得自己。
“有个任务交给你。”赵括说道。
“大帅请说，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末将也绝不眨眼。”霍拍着胸脯说道。
“不是打仗的任务，是找人的任务。去灵寿找一个叫襄子的医师。”赵括摆了摆手。
“大帅，这我可没办法保证能找到，要不……您还是换个人吧。”霍挠了挠头。
他可不想去找什么箱子、凳子的，他还等着赵括打进邯郸城的时候，第一个冲进去的，以后能在赵国吹一辈子。
“你只需要带人将灵寿以及附近几座城池全部张贴寻找襄子的告示就行了，然后在那里等一个月，如果没有消息便回来。”赵括说道。
如果全城张贴告示一个月还找不到，要么襄子压根就不在灵寿，要么就是故意不出来。
无论哪种，都没必要继续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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