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放心，我知道分寸的，当下自然是胡人要紧，不过其他事也不能慢，双管齐下就是。”若水点头应是。
姜宗点点，拍拍若水的肩，“好，你现在大了，做事越来越有章法，放心去做就是。”
若水来到长谷关的第三天，胡人再次举兵来攻。
亲眼看到胡人，才明白为什么中原人称胡人为蛮胡。
那野蛮、彪悍的气息就像是未开化的野人，充满野性和原始的兽性；那望向中原的眼神也透着无尽的贪婪和欲望。
只一眼，若水就看出来，中原的兵在个人战力上普遍比不上胡人，不过胜在人多，所以这些年才勉强守住了。
攻城战开始，一架架云梯架上了高高的城楼，一阵阵喊杀声让现场热血沸腾，这场战斗若水没有参与守城，而是跟着姜宗身边时不时举箭射杀一些靠近的胡人。虎勇军则交给姜力带领。
从早上日出开始，到了正午时分，胡人开始退去，这意味着今天的战事结束了。
这只是胡人的试探，出动的也不是真正的精锐。
接下来的半个月，胡人每天都会发动攻击，规模或大或小，双方一直在拉锯，而随着战事的传开，关于朝廷和胡人勾结，不顾百姓死活的消息也随之传扬开来。而随之姜家大义坚守边关以及得天庇佑名声也同时响彻各地。
不管各方的人怎么想，至少姜家的名声是打出去的。
以前姜家只是守边将军，现在的姜家则是大义凛然、为国为民，为了百姓，即使被朝廷杀了全族，也坚决不让胡人入关一步。
姜家军，就是仁义之军。
各路探子，接到消息，务必保证把这一观念传达到全国各地。
而这半个月，朝廷也确实没有送来一颗粮食。
大将军帐内，姜宗和几个心腹将领此时也愁眉不展。
“大将军，朝廷一直不送粮草来，这仗再这么打下去，咱们的粮草就要耗尽了，总不能让将士们饿着肚子杀敌吧。”一个老将语气沉重地说道。
“这朝廷是怎么回事，不想活了吗，惹急了，老子干脆放胡人进关，让那些天天在朝堂上大放厥词的大爷看看真正胡人的嘴脸，老子兄弟在边关拼命，现在连粮草都不送来，这是想逼人造反吗？”说话的是个中年大汉，力大如牛，此时愤怒之下的大吼，震得周围人只觉得耳朵都要聋了。
不过造反两个字却是触痛了众人的神经，一个年轻些的将领，狠狠地一拍桌子，“反就反，大将军，那狗皇帝不仅做局诬陷你，还跟胡人通气，坑害百姓，现在还想饿死大军，这样的皇帝不值得咱们兄弟卖命，大将军，咱们就反他娘的。”
“对，大将军，这狗皇帝不干人事，把他娘的拉下马。”
有了开头的人，接下来大帐内话题就从粮草问题转到了如何造反，把李子照拉下马的事上。
“不妥，我姜家世代忠良，不能对不起先祖，造反的事万万不可。”姜宗连连摆手坚决表示不同意。
可是这些将领的话已经说出口，当然不能说算了就算了，当即你一言我一语地劝说。
总的一句话，现在百姓水深火热，大将军，请为了天下百姓，一定要反啊。
若水一直坐在一边看着众人如何劝说姜宗，而姜宗也从刚开始的坚决不同意，到犹豫不决，再到痛定思痛，下定决心。
整个大帐众人情绪高涨，所有人都脸上都露出笑意，好像过年一样。
打发走众将领后，若水笑看着姜宗，“父亲，厉害啊。”这造反的事当然要别人说，别人求着、逼～着才有格调啊。
姜宗难得老脸一红，警告地看了若水一眼，才摆正脸色，恢复一脸的愁容，“玄儿，你以为造反是容易的事啊，这五万大军光是吃饭问题就够我头疼了，咱们姜家虽然有些积累，但要养活大军也难啊。”
“凭咱们姜家要养活这么多人肯定难，但整个东南道别说养五万大军，就是十万大军也是没有问题的。”若水轻声说道。
“东南道？玄儿你的意思是——”姜宗虽然已经习惯这个儿子的聪明大胆，但还是被对方这大胆的话惊到了。这话里的意思明显是要他拿下整个东南道的军政大权，掌控整个东南道。
“父亲，这是迟早的事，易早不易迟。”若水点点头肯定地说道。
“至于粮食的事，暂时不用担心，商队过几天会有一批粮运过来。胡人的战事也要尽快结束，不过他们大军出行，消耗的粮食只会比我们更多，我猜胡人也等不了，这几天就会发动总攻了。”若水缓缓说完，然后坚定的道，“父亲，从明日开始，我要亲自上城迎战。”
姜宗一惊，“不行，玄儿，这太危险了，你没有打过仗，你还是跟在我身边，先学习学习吧。”
儿子虽然聪明，但打仗可不是聪明就行了的，千军万马中，生死一线，除了实力，活下来还得靠运气，他千万不能让唯一的儿子涉险。
可是若水坚持，姜宗劝不动儿子，最终只得妥协，“战场上刀剑无眼，那就让张猛跟着保护你吧。”
若水摇摇头拒绝道：“张猛是父亲亲卫，还是保护父亲要紧，有姜力跟着我就够了。”
姜宗犟不过儿子，只得红着眼重重的拍拍儿子的肩。
果然，若水料得不错，两天后，胡人开始发动总攻，胡人大汗亲自上前线，这可是难得，之前每次这个胡人大汗都是呆在后方的。
若水站在城头，远远地看着被簇拥着前进的胡人大汗，暗暗算着距离。
在之前的一个世界（有毒的青梅），她也是去前线打仗时，仗着超出敌人预期的射程距离，开战前一举射掉对方的几员大将，让敌人手忙脚乱，也让己方士气高涨。
最终胡人在三百五十米外停下，双方远远的对望，激烈的杀意在两方人马之间徐徐攀升，待达到顶峰时，就是战斗打响之时。
突然，一支利箭破空而来眨眼间出现在胡人阵前，胡人还来不及反应，利箭就已经穿透一人，带走一条性命。
“不——大汗！”
“父汗，快来人啊——啊！”叫父汗的显然是胡人大汗的儿子，此时又惊又急，还没等他想明白，这支箭是从哪里射来的，下一秒，又一支利箭直接穿过他的咽喉，打断他未说完的话。
“三王子！”
“快快快，往后退，往后退，箭是从城楼上射来的。”
若水不紧不慢地搭着弓，专门找对方穿着最与众不同的人射，短短几息内，就带走了数人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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