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愚山山脉的时候，古风特地去万剑宗看了一趟，发现已是人去楼空，此刻应该都转移到了战神殿。
刚离开愚山山脉没多久，就听到身后有人疾速赶来，停下楼船望去，却是夏王、骆翕清等人追了上来。
夏王沉声道：“听说你打算回紫云学府？”古风点了点头。
“你可知道回去有多危险？”夏王追问道。
“那里有我战神殿弟子，有我的族人，我不能丢下他们。”
“你回去能救得了他们吗？”
古风淡淡道：“救不了，可以一起死！”
“你……”夏王指着古风半天说不出话来，良久之后才叹声道：“你和你师父一个脾气。”
“我师父当年是怎么走的？”古风低声道。他一直不敢提起这个话题，心中却总觉得少些什么，如今总算鼓起勇气问了出来。
“他自尽身亡，冷文渊将他安葬了。”夏王沉声道。
“那就好。”古风长舒口气，扭头看向骆翕清和剑尘，“你们还是跟古家一起走吧，跟着我只能是白白送死。”
“那里有我的家人和弟子。”骆翕清沉声道。
“那里有我的弟子。”剑尘附和道。
夏王愣了一下，轻叹一声，转过身去。
这无疑是一个艰难的选择，是带人回去一起赴死，或者是让一部分人活下去，无论哪个选择都异常残忍。
做为一方势力的主事人，权力的背后是责任。
夏王的决定并没有错，古风也没有权利去责问他，难道要拉着所有人一起去死吗？这很自私。
骆翕清和剑尘的选择也谈不上对错，让一些人陪着一些人去死，同样很残忍。
此地没有一个人心中会好过，但那又如何？这就是现实，残酷的现实。
古风躲开三人的目光，缓缓道：“如果大家愿意，一起来战神殿。就算是死，也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说到这里，顿了一顿，“如果可以的话，留下一些种子。”
望着三人离去的背影，古风低叹一声，纵身跃上楼船，飞驰而去。
一路上从高空俯视而下，地面上尽是密集的人群，一路向东而去。之前一些宗门的迁移流出了风声。
哪一个宗门弟子没有亲属和家人，一传十，十传百，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人族将要面临一场前所未有的浩劫。
他们不得不背井离乡，远走他乡。
古风收回目光，他不敢再看下去。这些人不出意外就会沦为魅族的食粮，但他无法改变，他没有那个实力！
他更不是救世主，他如今连自己的家人、朋友、弟子都保护不了！
不知何时，牧鹏程来到身后，“我们会活下去吗？”
“不知道。”古风摇了摇头，不敢去看他的目光。
“古风……”牧鹏程欲言又止。
“我们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吗？”古风缓缓道。
牧鹏程当即抬起头来，正声道：“我知道你有能力救大家，但是对你来说或许太过危险，如果你不愿意就当我没说过。”
“你是说？”古风隐隐猜到牧鹏程想要说什么。
“不错！”牧鹏程下定决心道：“我知道你心中有顾虑，即便是如今这些人都会让你觉很为难。可眼下人族遭此大难，你有能力救他们，你就有责任站出来！”
“或许我们会死在人族手上，至少我们可以活的心安理得。我知道这番话或许是我太过自私，对你太过残忍。但是，你想想当年的晟王，如果是他，会做出怎样的决定？”
轰！
牧鹏程的话让古风心神一震。不可否认弑神塔对他太过重要，一直被当作是他的私物，生怕有人会惦记，会抢夺。
如果是平时，自然没什么问题，但此时人族遭此大难，许多人甘愿为此而付出生命，他还要有所保留吗？
当年晟王甘愿为了他们付出自己的生命！
青老为了人族奔波，更是为了他不惜和秦家大长老翻脸！
雨冰岚放弃了会雷州的机会，放弃了水源珠，甘愿留在战神殿等死！
血杀卫追随于他，从云州到雷州，再回到云州，何曾计较过生死？
还有哪些战神殿弟子，之前不过是一些孩子，背井离乡，跟随他远赴云州！
这些人为了什么？
或许他对这些人付出的远比他们汇报的要多。他们这些人付出的是生命！但是付出的又是什么？
再多的修炼资源也没有生命来的珍贵！
弑神塔的出现，是因为神族为了抵抗域外天魔，那是它的使命。如今人族当此危难，弑神塔如今在他的手上，他必须要站出来！
“是时候了！”古风扭头看向牧鹏程道：“谢谢你！”后者狠狠和他抱在一起，“真有那么一天，我一定会死在你前面。”
困惑许久的问题一旦想通，古风心情好了许多。
他本可以离开云州，找个无人僻静的地方隐藏起来，但是他心有牵挂，他做不到。既然如此，那就要带着更多的人一起活下去。
楼船一路疾驰，两天后回到了战神殿，青老随后赶了回来。
“情形怎么样？”古风迫不及待的问向青老。
“暂时没什么问题，那些老家伙出面了，人族目前不会有什么危险。”青老旋即叹声道：“不过你也不要抱太大希望，魅妖二族的入侵，势在必得！”
老家伙？
古风被青老口中的老家伙所动，忘了后面说的半句。能被青老称之为老家伙的，一定是武帝。
武帝有翻天覆地之能，看风帝和雷帝一战早就风雷谷奇景，就可见一斑。既然人族武帝出面了，想必魅妖二族暂时不敢有大动作。
如此，正好给了他时间！
“青老，你还有多久能突破武帝？”古风问道。
青老先是一愣，旋即道：“突破武帝远远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容易，即便有帝念，老夫要从新感悟风帝的武道，恐怕没有数十年的时间是不可能的。问题是，如今哪里来的那么多时间。”
数十年？
古风低头沉思，弑神塔开启到第四层和外界的时间比列已经是一比十六，如果第五层呢？
现在突破武王刻不容缓，打开弑神塔第五层，尽快提升所有人的实力。
“青老，我要闭关，最多也就三五天时间，这段时间麻烦您照顾一下，到时候还您一个天大的惊喜。”古风沉声道。
“你三五天时间就能突破？”青老诧异的看了古风一眼，他当年也是一步步走过来的，深知突破武王之难。
“没问题，您看好吧！”古风说罢，转身离去，向着紫云峰山下的地下世界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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