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书丞擦擦汗,连声说道:“这也是我一直担心的,东高镇就像一把刀,这把刀的刀柄喝刀身都是木头的,只有刀刃是铁的,刀刃虽然锋利,却容易折断,而一段折断,木头是磨不出锋刃的,咱们就完蛋了。更可怕的是刀刃跟刀身离心离德,这个问题不解决,终究是个祸患。”
李茂笑道:“自此以后,我亲自统军,让铁刀刃不要嫌弃木头身。”说过又道:“我们造一份名册,东高镇所有的人,不分男女老少,全部在内,从此都是兄弟姐妹,姑嫂兄弟,今生今世,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有我一口吃的,我不能独享,你家有余财也要常周济别人。移风易俗,得亲自做个模范,从我自己先做起。人这一辈子活着有多艰难,能吃饱穿暖,病有所依,老有所养,活着的时候有人扶持、关照,死了坟前能有三炷香,夫复何求?若我们连这么简单的事都做不到,还谈什么功业,我们就不配来当这个家。”
石雄笑道:“咱们这个地方呀既要让人安居乐业,也要让人能建功立业,团结如一家,生死两不弃,能做到这一点,什么样的功业成就不了?”
文书丞道:“是啊,果然能与大众同甘共苦,任谁不誓死效命,功业可期。”
众人边说边走,不觉已经到了东高山下,这山远看不高,近处却需仰视。沉默了一会,李茂又道:“人心若能稳住,下一步就要解决安全问题,契丹人就是草原之狼,偷盗是他们的本性,我们得认真准备,不斗垮契丹人,我们在这块土地上就难以立足。”
问文书丞镇里有多少兵将,文书丞答:“一百八十七人。”李茂摇摇头道:“太少,太少,在这里必须全民武装,人人皆兵,即使是妇女也要参加军事训练,不能上阵杀敌,也有能力自卫,没能力自卫,转移时也不能掉队。更主要的是军训过后,她们就有了敌患意识,有事,下道命令即可,不必多费口舌去解释。此外对付契丹人,靠我们现在的力量还不够,必须找到盟友,附近哪个部落与契丹人有仇?”
文士丞道:“契丹人本在辽河以北,来此时日不久,与靺鞨人和室韦人都有仇,跟奚人更是不共戴天,不过辽东奚人人少,而且没有部落,四处散居,拧不成一股绳。室韦人势单力孤,能与契丹人对抗的只有靺鞨人。”
李茂道:“靺鞨人与渤海王走的太近,不能助长他们的势力,我看还是与室韦人合作,他们对大唐还是忠心的。”文书丞道:“室韦人缺盐和铁,有这两样东西可以打动他们,问题是这两样东西我们也没有。”
李茂道:“这个由我去问桑城主借,目下有两件事得急办:其一筹措粮食,不仅要过冬,还要预备明年跟契丹开战后的军粮,此事着落在书丞肩上。此外是要把山奚王在东高镇的消息散步出去,河对岸的河东扎营,收拢散居在各地的奚人,把他们组织起来,加以训练。这件事石雄要具体经手,从大处着眼,小处着手,必细致入微。”
石雄问:“算在第三师编制内吗?”
李茂点点头,又嘱咐道:“混编,不要单独搞一个奚人旅出来。”
文书丞担忧道:“若是人太多,粮食恐怕不够。”
李茂笑道:“你不了解奚人的习惯,他们来投他们的王,必带上全副身家,非但不用我们供给粮草,他们还要贡献粮草呢。”
文书丞大喜,到辽东后,他闷头搞建设,心里又排斥跟蛮人打交道,对奚人的习俗的确是知之不多。
说话见李茂已经登上了东高山的山顶,向东望去,一轮朝阳,正离开地平线冉冉升起。
苍茫的绿色大地上镀了一层金,石雄说这是一个好兆头,李茂深以为然。
三天后,李茂、文书丞、祝九、毛太公、诲洛可、秦墨等人在李茂家里开了个小会,人少,会小,议决的事情却不小。
这次会议后,李茂正式打出辽东经略使的旗号,聘诲洛可为经略副使、安东军第三师兵马使,石雄为第三师兵马副使。
聘文书丞为观察副使、东高镇城局使,执掌政务。毛太公为都押衙兼总训练使,祝九为押衙、水军兵马使,秦墨为押衙、侍卫亲军兵马使、团结兵训练使,石空为押衙、侍卫亲军兵马副使。
这次会议过后,驻军分批离开城镇,关入军营进行脱产轮训,李茂亲任教育长,向三军将士灌输忠勇、法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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