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发老者望着扑在河里剧烈咳嗽的西门雨，苦笑着晃了晃脑袋。把西门雨从冰冷的河水里面拽了出来：“师傅也想帮你救人，但是那里是他们的地盘。你看看那个老狐狸，能让我们把人带走吗？侠义心肠是好事，但是你也不能冲动到连头脑都没有了吧。炼丹师公会里面那么大，想找一个人不知道多难。更何况他还说跑到圣皇城了，你怎么找？”
西门雨剧烈的咳嗽了几声，将口中的水吐了出来。深深吸了几口气，才总算是活了过来：“师傅刚刚说那个侍女死了，是怎么一回事......”
红发老鬼苦笑着晃了晃脑袋，望着一脸苍白的西门雨轻轻抚了抚西门雨的脑袋：“傻小子，刚刚师傅在外面帮你查探那个侍女究竟去了哪里的时候。有一个炼丹师公会的女人端了一簸箕灰，玩火这么多年时间师傅难道能不知道，那一簸箕东西是骨灰。如果不出意外，火焰便是那个炼丹师公会会长所用。侍女八成是，已经死掉了。”
西门雨点了点头，深深吸了口气。一把将红发老鬼甩开，便准备起身飞掠。红发老鬼见状，一把将西门雨扯了回来：“闹够了没有！你若是现在去不光没有办法帮那个侍女洗脱罪名，恐怕连帮着倒骨灰的那个女人也要被你给害死！”
西门雨脚下的步子停住了，转身望着红发老鬼。看着红发老鬼紧锁的眉头，双眼之中的关切神色。西门雨深深吸了口气，缓缓闭上了双眼：“师傅，我不去了。刚刚仅仅是一碰面，我就知道自己不是那个老家伙的对手。他比我厉害......”
红发老鬼点了点头，走到西门雨身旁轻轻拍了拍西门雨肩膀。笑着说道：“傻小子，你还真的以为他不如你。他不过是比你多活了几年，变成这副样子。其实那个老东西心里更羡慕你，你将来炼丹的造诣不知道有多高，而他现在没有了斗志，整天花前月下的。说白了，只剩下等死了！”
西门雨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听懂。活生生的一条人命，就这么没了。整个世界好像没有任何变化，甚至连一个人知道都没有。侍女的父母都死了，连一个祭奠的人都没了：“师傅，人命真的那么廉价吗？”
西门雨抬起头，望着红发老鬼。双眼之中尽是难以言明的复杂神色，活生生一条人命就这么简单的结束了。圣皇城之中还有没有王法，还有没有天理了！
红发老鬼轻轻拍了拍西门雨的小脑袋，笑着说道：“是啊，其实有时候人命就是这么不值钱。圣皇城看似繁荣尝试，谁知道在繁荣昌盛的底下埋着多少尸骨和肮脏。你看到的不过是圣皇城想让你看到的，你看不到的只有到了那个境界才能看到。当年师傅也曾经一时好心为很多人出头，但是大多时候只换来更悲惨的结局。”
西门雨怔住了，望着一脸悲凄神色的红发老鬼。胸中的怒火也是熄灭了不少：“师傅，真的是徒儿错了吗？难道遇到这种事情真的就应该看着不管，这才是最好的做法吗？”
红发老鬼抚了抚西门雨的额头，微微叹了口气：“傻小子，那样这个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子，真的是尸骸遍地民不聊生。当英雄可以，但是也要想想自己有没有当英雄的实力，若是没有还不如不去当。师傅没有，同样你也没有......”
西门雨怔了怔，不解的望着红发老鬼。说自己没有当英雄的实力还能相信，但是红发老鬼竟然说自己也不具备那样的实力，西门雨真的是有一些不相信了。中州第一炼丹师都不能当英雄，那还要到什么层次才能当英雄：“师傅，你是开玩笑的吧？难道连你也没有能力做一个英雄？”
红发老鬼点了点头，淡然的笑了笑：“傻小子，师傅还能骗你不成。虽然师傅炼丹术在中州可以说难寻敌手，但是师傅却没有自己的势力，没有自己的一片天地能够照顾的了一方人民。若想救人，不能只想着救人一时。你需要的是有救人一世的实力。你说我们有吗？”
西门雨怔了怔，心头堵着的东西渐渐化了开来。红发老鬼说的事情，自己之前从来没有想过。若是自己真的有实力，能给那个侍女一片安静生活自由自在的天空，那样才能彻底的将侍女救出深渊。而自己一时逞英雄，最后却是将一个鲜活的生命逼进绝路：“我明白了......”
红发老鬼轻轻嗯了一声，指了指圣皇城方向：“现在你还想去帮那个侍女复仇吗？如果现在你还想去的话，师傅不会拦着你。但是你要想好，你的英雄所为，会害了多少人。”
西门雨摇了摇头，望着红发老鬼一字一顿说道：“徒儿明白了，不会再逞一时英雄给师傅添麻烦了。我安心跟着师傅炼丹，今后能做一个真正的英雄！”
红发老鬼点了点头，沉思了片刻哈哈大笑了起来：“好，我徒儿还真的是有志向。不过真正的英雄可有些难做，中州数千年来敢称真正英雄的恐怕只有一个人。西门皇朝的皇帝，西门龙宇。”
红发老鬼说罢，不着痕迹的瞥了一眼西门雨。望着西门雨双目之中闪烁的神光，嘴角的笑容渐渐消散了开来。这么久时间，无论自己怎么问起西门雨仇家的事情，西门雨一直绝口不提。或许自己的猜测真的是对的，如今这个时代敢起名叫西门雨的人还真的没几个了。难道自己的徒弟，真的是那个人的后代吗？
红发老鬼晃了晃脑袋，将自己脑海之中混乱的思绪挥散开来。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如今西门雨只是一个踏实跟着自己学习炼丹的徒弟，自己知道这一点就已经足够了。很多事，知道了不如不知道。清楚不如永远不清楚：“小家伙。或许有一天你会离开师傅，但师傅希望无论你走到哪里。记得有一个老家伙曾经悉心指导你，是你的师傅就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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