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 夜雨纷纷。
清歌坊, 丝竹之声，缱绻入心，并没有因为下雨而少了热闹。
清歌嬷嬷在门外将一粒“噬心散”放在小怜手心, 往床上的紫夜看了一眼, 道：“她还是说头痛吗？”
小怜点点头, 道：“回嬷嬷，是的, 姐姐一直喊头痛, 还不时地会呕血。”
清歌嬷嬷蹙眉微微思量了片刻, 转过了身去, “好生伺候着，今日把这药让她吃了，我还不想她今日就失了身子。”
“诺。”小怜恭敬地目送清歌嬷嬷走远，安静地退进了紫夜的房中，慢慢地关好了门。
紫夜只觉得全身发烫，身子越发没有力气, “小怜, 是你吗？”
小怜疾步走到了床边, 看了看紫夜满是红晕的双颊, 慌忙将手心中的“噬心散”喂入紫夜的口中, 道：“姐姐你快把这药吃下去, 我去给你倒杯水。”
紫夜趁着神智还算清晰, 将“噬心散”咽了下去——这已经是第二颗了, 拖延时日到今日，脑后的伤也算是好了不少，也应该行动了。
小怜倒好一杯水，将紫夜扶坐了起来，把杯子凑到了紫夜唇边，“姐姐，你快喝点水。”
药力渐渐发作，紫夜觉得身上的火热渐渐缓了下去，力气恢复了一些。紫夜喝了几口水，忽然对着小怜笑道：“小怜，今日坊中的公子可多？”
小怜回道：“多，即使下雪天，一样也有公子来。”
紫夜抬起了手来，搭上了小怜的肩头，道：“扶我到窗边。”
小怜点头，将紫夜扶了起来，走到了窗边，“姐姐，你想做什么？”
“把窗打开，我要坐上去。”紫夜吩咐小怜。
小怜惊愕地看着紫夜，“姐姐，你……你当心吹了凉风，伤了身子。”
紫夜摇头笑了笑，道：“我如今这身子，就算是不伤，也损了，为了能离开这里，我只能赌这一次。”顿了一下，紫夜定定看着小怜，“若是姥姥问起来，你就把所有的错都推我身上，若是能激怒她，要了我的命，也是好的。”
“姐姐……”小怜的心微微一酸，“你何必这样……”
紫夜舒眉，笑得坦然，“即使我不能留在长恭身边，我也不能成为害她的人，其实我早该死了……我的一生，何尝不是戴着面具活着……醉生梦死……呵呵。”
小怜虽然不明白紫夜的意思，可是也能看出她待长恭的真心，那究竟是怎样一个男子，可以让紫夜这样牵挂？
大齐战神，柔美无双，或许，还是个有情有义的好男儿吧。
一辈子，能遇到这样一个男子，哪怕只有一天的怜爱，也是一种幸福。
小怜痴痴地想着，手轻轻推开了窗户。
丝竹声和着雨声吹了进来，凉凉地带着一抹繁华中的凄凉。
紫夜试了几次，却终究爬不上窗户，“小怜，帮我。”
“好。”小怜点头将紫夜推上了窗户，几点雨珠飘了进来，打湿了紫夜的衣裳。
紫夜轻轻颤抖了一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抬起手来，将青丝披散，“小怜，你要记得，有时候欢场男子，越是碰不到，心里越是痒痒，这样，你越安全。”
小怜呆呆地看着紫夜，雨丝打湿了她的青丝，贴在她的颊边，反倒是增添了些许娇滴滴的媚意。
“我不知道能不能成功，能教你的，或许只有今天了。”紫夜的话虽然说得绝望，可是脸上却没有一丝的黯然，反倒是明媚地笑了起来。
“小怜，你知道什么样的女子最美吗？”紫夜一边将打湿的裤腿拉起来，露出雪白的肌肤，一边将右肩的衣裳拉下来，露出香肩，在雨夜中微微颤抖，“不是袒露身子，而是若隐若现，想看的时候，看不到，不想看的时候，偏偏又不得不看。”
小怜忍不住咽了下唾沫，此时此刻的紫夜慵懒地将腿蜷了起来，手指轻轻点在自己的唇上，痴痴地一笑，“小怜，可记住了？”
“嗯……嗯嗯！”小怜只觉得自己双颊火辣辣地烧了起来，目光落上紫夜的身子，便再也移不开来。
女子尚且如此，更何况男子？
小怜忽然明白了，为何传闻兰陵王会为她神魂颠倒，原来眼前的她确实有这样的姿色。
紫夜望向了远处的水榭，放浪形骸的公子与妖冶动人的舞姬正在饮酒作乐，已有些醉意的男女身子紧紧摩擦，悄悄燃烧着什么。
“长恭，你若能来，该有多好？”紫夜的眼眶一湿，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泪水，沿着腮边滚落。
紫夜含泪摇头一笑，自言自语道：“若是你来了，或许就不是我心中那个长恭了，呵呵。”
“姐姐……”小怜柔柔地一唤。
紫夜嘴角微微一弯，半身湿透的她反倒是将外裳褪了下来，白色的中衣贴在肌肤之上，反倒是隐隐约约，惹得人想入非非。
“公子~”
紫夜突然放声一歌，歌声酥媚，穿透于丝竹之声中。
“哪里来的歌声？”半醉半醒间的公子们纷纷寻找这歌声的来处。
紫夜抬手轻轻抚上了下颔，将滴落的水滴朝着水榭一弹，抛出一个媚眼，继续唱到：“我想我们前生一定是情人，不然我不会爱你这样深……”
“这歌我们可是从未听过啊！”一名公子当先瞧见了斜坐在窗上的紫夜，不由得舔了舔唇，“你们看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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