峰顶，两道强大的气息仍是不绝，两道明亮幽暗不定的火焰也混在了一起。越过重重火焰，周雪莹和袖珍的视线相遇，精神世界隐隐相通。
只是瞬间，周雪莹便看到了很多画面，那是魔族以前的都城拥雪城里的画面，以及在寒山的魂殿里的画面，以及那个女童成长里的片片场景。
相反，袖珍看到的画面却很少，只看到了西塘的那座安和桥，桥下的柳絮，洛河上来往的船只。
“人族果然是最虚伪的生物，要成为世间的主宰，就要像你这样苟延残喘的活下去吗？”
袖珍看着她的眼睛，在相通的精神世界里冷漠说道。
周雪莹没有接话，平静问道：“你想与我同归于尽吗？不过，我却只想杀了你。”
袖珍神情漠然说道：“我不怕死，我从两岁开始踏上武途，学到的第一件事便是如何克服死亡的恐惧，不过我能感觉到你很怕死。”
周雪莹只是微笑，却不否定。
“废话，谁他妈敢说不怕死，你们魔族看来只会吹牛。”一旁不满的姚十三怒道。
袖珍没有理会他，只是盯着周雪莹说道：“你们人类总相信那句废话：能力越强，责任越重，像你们这种大门派的弟子总是以为自己肩负着拯救苍生的责任，却是没发现你们人族这些年一直在自相残杀。”
周雪莹平静问道：“那你呢？难道你们魔族之人就不需要背负责任？”
袖珍眼神漠然说道：“我身为九灵卫首领，理应率领千军万马踏平你们人族的土地，这就是我的责任。”
周雪莹沉默片刻后说道：“看来你没有这个机会了，如果在外面遇见你，我肯定会躲的远远的，但是这里是虚神界，和逍遥陵一样，你想做的事也不一定能如你所愿！”
“那可不一定！”说完这句话，袖珍向前踏了一步，漠然的眼神无比坚定，握着剑柄的双手间，血流出的速度陡然加快。
随着她踏出这一步，数百丈外的山崖某处出现了一道裂缝，一块数丈方圆的崖石向深渊里崩落。她手里的剑更加明亮，一道在她身前，仿佛挂了一道银河。
寒冷的血，化作无数的火焰，在崖上猛烈地燃烧着。她的神情依旧漠然，仿佛感觉不到痛，也没有任何对死亡的恐惧。
她看着周雪莹的眼睛，最后说道：“你确实很强，这一点我必须要承认，你和你那位天才师姐一样优秀。”
话落，周雪莹皱起了眉头，她竟是感觉自己的武魂有些微微震颤起来，她魂海内的灵力也开始震荡。
“你怎么了，打不赢我们就跑吧！”一片的姚十三有些着急的道。
周雪莹摇头道：“我刚才说过，我一定会杀了她。”
“你已经耗费了大量灵力了，你还能怎么办？”
“没有灵力了，我也还有血！”
说着，周雪莹意念微动，她握着青女剑的手掌间，鲜血仿佛泉水一般汨汨流出。一种圣洁的蓝色火焰猛烈地燃烧，让急剧寒冷的崖顶重新温暖起来。
她燃烧的也不是普通的血，那是融入了武魂的精血。
那道圣洁而强大的气息，从她的身躯里源源不断地释放出来。
两道强大的气息对冲着，从峰顶向着天穹冲去。
只听得遥远的某处传来啪的一声轻响，天空深处一片仿佛透明的曲面，忽然间出现一道裂痕，然后有一道流星坠落。
这里是虚神界，那道流星应该也不是真的流星。那道流星坠落在山峰周边某处，只闻得轰的一声巨响，整座山岭都开始摇撼起来。山峰侧面的一片山崖完全塌了。
周雪莹和袖珍看着彼此，没有理会。她们的鲜血不停地流淌，气息不断地提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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