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他们之间没有什么话可以说，从凌轩进慕容山庄开始，她就没有跟他说过什么话。
以前几乎都是用眼神交流，实在很想跟他有些交流就玩个恶作剧什么的。
“你醒了……”凌轩走进屋子，“看你的样子，好像恢复的挺好。”
慕容端华继续低头吃饭，“你倒是想我死，但你有这个本事吗？”
凌轩见她仍旧是对他恨之入骨，真的是哭笑不得，“你还是把我当仇人！”
画风也在一旁帮腔，“对啊上尊，你昏迷不醒的这几天，一直都是凌大哥奔波照顾。”
半边莲连忙点头，“端华，人眼见到的不一定是真的。相信我，凌大哥不是你想的那种人。”
说话间，这半天河和玄元也来到了房间，虽然玄元很不喜欢这凌轩，但是这些天的接触下来，他自然也没有办法强说这凌轩是当年慕容山庄大火的元凶。
慕容端华想起当时在百花山时，凌轩割破自己的手臂用自己的血给他解毒，也知道他确实为了雪蹄莲奔波了不少，还冒险去皇宫拿了神农氏。
现在就连玄元也不再怀疑他。
她昏迷的这段时间难道真的如小莲所说，他付出了很多？
“你们都说他好，那好我相信他，你们现在都出去。”
所有人相互观望，这要是走了，他们两个人打起来怎么办？
所以当这句话说出去三分钟后，依旧没有一个人有动静。
凌轩叹了一口气，“好了，你们出去吧。我也有话要跟端华说。你们不是想撮合我跟她吗？一点私人空间都不给，我怎么行动？”这话虽然说得像开玩笑，但画风和半边莲还是挺听话的，立刻离开了房间。
倒是玄元面色非常难看，不过他一直是板着脸的，大家都没有注意到他的心情已经差到了极点。
房内已经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从百花山之后，他们之间就没有说过话，严格点来说，这是他们第一次这么认真看着对方。
房内的空气热的让人发慌，好凌轩想的一样，她们两个人独处的时候，真的各种不自在。
还是凌轩发了话，“你不能动怒，不能动武，画风说最好什么都不能放在心上。”
“我知道，小莲都跟我说了，所以呢，现在你打算怎么解释四年前我看到的一幕。”就算她现在很想解决这个男人，也要顾着自己的性命。
凌轩点头，轻声走到她的对面坐了下来，颇不自在，“好像从认识你到现在，我们都没有这么说过话。”
“谁说没有！”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生气，“慕容山庄大火前的那个晚上，在百花山……”
对，那个晚上，是他们这辈子距离最近一次，犹记得那晚星空灿烂，繁华流连。
火树银花不夜天，这个她只拥有过一次的东西当做礼物送给了眼前的这个男人，可是换来的却是慕容山庄的湮灭。
一想到这里，那怒火便转成了悲伤，说话声音也冷了不少，“我知道，那对你来说，不过是个天真的小姑娘自以为是……”
“并不是这样……那天晚上我确实要离开天剑山庄，可是我没有想到，因为那场烟火，我流连在百花山才让那些凶手有机可乘。”能感觉到那场烟火在她心里，记忆里都开始变成慕容家的大火。
可烟火是美丽的，虽然只是一瞬，却能在过往里永恒，不该因为人心的猜忌，脆弱而让人憎恨。
“所以，慕容山庄的事情你都知道？”端华一拍桌子嗖的站起来，怒视着对面的男人。
凌轩目瞪口呆，他知道真相，可是真相如今他也只是知道一半，“我只知道是谁下令烧了慕容山庄，而且那场大火确实是因为我……”
“凌轩，你终于承认你是凶手了？”她本来还抱着希望那天的背影，不过是自己和五位师父的一个误会。
可如今，这男人还是承认了，她不知道自己是心痛还是愤怒，眼泪再也抑制不住开始滚落，“四年，我一直相信那晚的你不会做出背叛慕容山庄的事情，你为什么要承认！”她双手握拳，嘶吼，“为什么！”
可能因为生气而破坏了画风施针时候的气脉，她忽然觉得整个人开始无力，特别是头顶开始胀痛。
凌轩发觉不对劲，立刻冲到她的身边，将她靠在自己的身上，“不要生气，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为什么……”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有气无力的样子凌轩看着自己的心也跟着痛起来。
画风说过，情感这类事，也许一个眼神就够了。
或许早在那些年看她白眼的时候，他就很在乎她了，所以当时他才会想离开之前跟她单独在一起，才会在知道李蜀要烧了慕容山庄的时候前去阻止，甚至忘记自己该做的事情。
他将慕容端华拉在自己的怀里，坦然道，“早知道如此，我当初就不该进慕容山庄。”
端华头痛的早已昏昏然然，根本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要不是帝王家的尔虞我诈，要不是我非不要做皇帝，要不是我答应李蜀除掉天剑山庄，现在也不会变成这样。也许遇不到你，但至少我没那么难过，也不必因为你而愧疚。”
他真的不该去慕容山庄生活，从一个心狠手辣的三皇子变成一个多愁善感婆婆妈妈的凌轩。
凌轩将端华放在床上，紧握住她的左手，莞尔一笑。
人啊，有时候真的不懂自己在想什么。
在慕容山庄任凭她欺负，以为自己只不过是想取得慕容家的信任还有念及师兄妹的感情。
后来她误会自己，自己明明心痛的要死，却非要给自己找理由说那是因为他最不喜欢别人误会。
四年间明明天天想见她，一直打探消息，可总说服自己那是因为敌人在暗自己在明，不打听就会没了命。
到现在她遇难命都快没有了，自己那么提心吊胆，非要说自己是因为师父的嘱咐还有愧疚。
若不是画风点醒，他会痴迷到什么时候？
可醒了又如何？他们之间还有很多跨不过去的鸿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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