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算是老师说的话吗?我看着那张笑咪咪的胖脸蛋,真想迎面给他一拳。
不过那只是心里的幻想,我当然知道老师的权威是绝不可侵犯的。我在心里想象着怎么一拳打在他的脸上,他惨叫一声摔倒在地,然后我再踩在他的身上哈哈狂笑的情形。这样想的时候,自己的脸上便也露出诡异的笑容。
我现在是完全能够明白鲁迅在阿Q正传中描写的精神胜利法,这真是一种被压迫阶层在心里默默反抗的绝好方法。
“龙儿,你干嘛笑得那么恐怖?”二鬼子怯生生地问我。
我笑嘻嘻地问:“你猜要是音乐老师摔个狗啃屎会是什么效果?”
他怔了一下,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我无奈地叹口气:“我也不知道!”
其实当我大声呼喊放我出来的时候,并非是把我当成舞台剧中的祝英台,而是因商朝的灵儿被赵嬴子关在石屋之内,我感同身受,才会忽然之间如此入戏。
赵嬴子真的想要将灵儿活活地饿死吗?
我忍不住问二鬼子:“要是你,会不会把喜欢的女孩子关起来?”
他一愕,“关起来?那是侵犯人权的。”
我眨了眨眼睛:“如果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权,只有爱和恨,宿命与抗争,在那样的一个社会,你会不会把你喜欢的女孩子关起来?”
他眨眉:“你这话逻辑有问题,既然喜欢她,又怎么会忍心把她关起来?要关起来的人,一定是恨之入骨的。”
我想了想,“有的时候,爱与恨是分不清的。明明是爱一个人,却又很恨他。你懂不懂?”
二鬼子大睁双眼,认真地考虑半晌,肯定地摇了摇头:“我不懂。我要是爱一个女孩子,就会用尽全力地爱她,再怎样也不会恨她。”
“如果这个女孩子杀了你身边的人,而且一直折磨你,你还爱她吗?”
他笑了,“爱便是爱,与她做过什么事情又有什么关系?如果我真的爱她,就算她杀光了天下所有的人,我也同样爱她。”
我默然,目不转睛地盯着二鬼子的脸。二鬼子又露出那种肉麻当有趣的神情:“是不是被我的爱情观感动了?”
我冷笑,学着音乐老师的样重重地敲他的头:“你到底有没有是非观?她杀了人就是杀人犯,你居然爱一个杀人犯?”
他抱着头跳开,嘴里大叫:“有谁规定杀人犯就不可以爱了?你再这样敲我,你也快变成杀人犯了。”
我哼了一声,丢下手中的教鞭,背起书包打算回家。
二鬼子忽然叫我的名字:“龙儿!”
我回头,有一瞬间,我又产生错觉,他的脸居然变成了赵嬴子的脸。我心里有一丝恍惚,为什么我总是在他的身上看见赵嬴子的影子呢?
“龙儿!我很喜欢你!”他大声说!
我“嗯”了一声,转身向外走去。其实我并不是太明白他刚才那句话的意思,因为我的脑子里一直都在想着赵嬴子。
等我走出了教室,我才忽然想起,刚才二鬼子对我说:“我很喜欢你!”
我的脚步不由停了下来,不用回头也知道二鬼子一定在身后盯着我。他刚才说,我很喜欢你,我的回答是嗯!那算是什么答案?
而且二鬼子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是偶像剧中的告白吗?
我停了一会儿,觉得头有些痛了,我总得表示点什么吧!
我转头,对上二鬼子期盼的双眸。说心里话,他确实很漂亮,那一双大眼睛里的光芒即温柔又深情。
我想了一下,决定断然拒绝他。他是二鬼子,我是巫龙儿。我们巫家光辉的革命传统绝不会允许我接近他。
我说:“可是我不喜欢你!”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感觉到心里小小的惭愧,其实我并不是那么讨厌他,甚至是有些喜欢他的。但喜欢又能怎样?我是一个“蛇妖”的化身,来到这个世间是有“使命”的。别的不说,光是现在就活在半梦半醒之间。没有人会喜欢自己的女朋友整天迷迷糊糊,失魂落魄,而且还是真的失魂落魄。
他沉默,不发一言,我们两人就这样傻呆呆地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我以为他不会再说话,毕竟这是多次尴尬的局面。幸好旁边已经没有别人,若有别的同学在场,那我和他的绯闻在第二天就会闹得人尽皆知。
他却终于还是开口,他开口说的话并非是问为什么,也不是说我知道你也喜欢我之类无聊已极的对话。他说:“人们不敢正视自己内心是因为恐惧。如果现在你仍然有这种恐惧感,那只是我的失败。总有一天,你会发现我是一个能让你放心的人。”
我皱眉,什么意思?
说起来我也是冰雪聪明,但面对这种对话的时候,通常便是束手无策。我点了点头:“好吧!那就拭目以待吧!”
他那正经的表情在脸上停留了不到十秒钟,又换回那副自以为是的欠扁神情。“我可没有太多的时间啊!”
我“哼”了一声,是他追我,居然还那么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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