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这边兵刃一出也确实趁手了许多,那群来挑事儿的见了巨阙这一江湖中独一无二形制的兵刃也都有些惧意。
这半天,挨打的都是来挑事的那群人,自家兄弟受伤,对方却一点儿事情都没有,衣服都没怎么乱……
这群家伙也算知道了两方差距,对南侠的身份也算是认了命了——咱兄弟点儿背,还就真遇上原版了!南侠这东西不好装啊,这个本事搁这摆着,估计不会是赝品了。
再说,还有巨阙这一防伪标识——不是谁都有勇气背着一不开刃的五斤重铁块子到处溜达的!
不开刃的兵刃,大多数时候,无异于送死!
江湖人,可都惜命的很!所以,用着不开刃的神兵能够做到这般水准……若这样的都是赝品,那这赝品的水准也委实太高了些。
于是没过多久,那群家伙们跑的跑散的散也不剩什么了,只是躺在地上的某一只cos尸体的家伙眼睛里那怨毒的眼神儿委实叫人觉得没来由地身上发寒。
赵翎好奇地拿了巨阙的剑鞘上前捅捅那人,“你那眼神儿好奇怪……你认识他们谁么?”
展昭无奈地上前拿过自己的剑鞘,将巨阙归鞘,看着那硕大的剑被狭长的剑鞘吞掉,大家都有种诡异的不真实感,好似将一巨蟒塞到一竹叶青肚子里一样的场景委实有些叫人难以接受(某乱入:小菊花大黄瓜其实不适合在一家=-=)。
那人定定地看完巨阙归鞘,忽然冒了一句话出来——
“原来如此。”
……这位仁兄,你悟了什么?
在场的另外三只都有这个疑问,所幸那地上趴着的家伙并没有如何吊大家胃口,“原来我遇上的那个果然不是……”
“你遇上了什么?”赵翎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很是好奇。
“一年半前在苏州城郊,有个贼人掳了我未婚妻……我一气之下追踪上前与之对打,那人用的就是巨剑,像极了巨阙,那人也是自称南侠……”
“唉?!昭哥哥,有人假扮你哎~那人后来怎么样了?”赵翎俩眼睛里闪着八卦的光芒。
“死了……叫我杀了。那人长得就是个虬髯大汉,我还在纳闷长这样的怎么会被称为儒侠……”
展昭却抓住了被遗忘的那只兔子,“那么,你的那位未婚妻——”
“也死了……被辱之后,小茹她……说是对不起我,就在我眼前,跳了崖……”
一时沉默。
“那你用这种眼神看着昭哥哥又是为什么?”
“呵……为什么?”
那人竟有些歇斯底里,“若是世界上根本没有南侠,是不是那个畜生就不会顶着这般名号在小茹家受尽款待又害死小茹?是不是?!”
那人低低呜咽着,“小茹……若是没有这个人,是不是我们还可以在一起……是不是没有他,我们或许已经有了孩子……而不是现在……”
展昭看着那人,眼中有不忍。
赵翎看着那抹不忍,在心里默默地叹口气——自家昭哥果然还是太过心软,这明显是迁怒的事情,他就准备这么忍下?
赵翎抬脚踏上那人胸口,直接将展昭邵剑波和那苦主都弄愣了。
赵翎俯下腰,直直地盯着那人眼睛,“我倒觉得,与其嫁给你这个懦弱的只会推卸责任的人,还不如死了干净!”
“你这丫头说什么!小茹她……”
“小茹她才不会这么说?你错了!你觉得你家小茹为了什么死的?为了她自己?!错了!是为了你,是为了让你干净,让你的名声干净,让你没有负担!若是她真的回家与你成婚,不说家人乡邻会如何看待她,光是那些闲言碎语的压力,凭你这般懦弱的性子,真的受得住么?真的不会最终休了她,毁了她么?‘与其如此,倒不如留个干净的印象和名声’,那个叫小茹的,该是这么想的吧……她做的对啊,若是真的嫁了你,怕是后半生只会剩下灾难了!”
赵翎这一番话端的是不留情面,却是事实。
在这个不断地看重着妇女贞洁的时代,整个社会的道德评论对当事人而言只会有压力。而当这压力积累到一定程度,一定会引起生活上的变化,最终要么是精神崩溃要么是生活崩溃,断难得有什么真正好的结局。
脏唐臭汉,汉唐靡乱,□□混血常见,整个社会也很开放,风气摆在那里,很多时候对心灵的束缚并不严重。
但是,唐后期开始,这重束缚逐渐加重,到了仁宗一朝,已经隐隐有了定势。
相较于明清,有宋一朝或许算得宽容;但若是与汉唐相较,则不得不说这思想束缚已经很严重了——仁宗一朝虽说对言论算得无比宽容,但是极重礼法亦是不假。
整个时代造成的悲剧,已经不是几个人的力量所能制止扭转得了的。
邵剑波看着赵翎,听着那字字句句,忽然对这公主起了兴趣。
进襄阳王府不过是为了还那赵元忆一饭之恩,却没想这报恩的唯一任务居然是全程陪着公主,更没想到这公主会是个这般有趣儿的人。
邵剑波看着一边的展昭,隐隐约约有了点儿没来由的敌意——这家伙跟赵翎这丫头亲得很呐……
“小翎,差不多该回去了。”展昭看看天色,决定无视地上躺着的那人生观被颠覆的从懦弱里往其他方向进化的娃,“再不回去,老爷子该担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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