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堂几乎没有多想,便定下了离开此地的计划。
是非之地不宜久留,自己还要去找自家猫,没必要在这群人身上浪费精力和时间。
此空间灵气浓郁,灵络虽是可散,却总是被别的灵气搅乱阻隔,并不很适合跨越大半个中国找人,不过白玉堂可以确定了一点,那就是自家猫并不在自己所在的这个南方。
于是白玉堂收拾了行装,大半夜悄无声息离开秦家,搭上了去往北京的车。
北方的话,还是先去首都看看吧。
展昭在这北平郊外的山中找到了之前被炸开的地点,先前的那一群人已经不见了影踪,应当是下到了斗里。
展昭看着那被炸出来的黑黢黢的狰狞洞口,还有洞口边钉着的垂往洞中的绳头,往前一步,踏了下去。
绳子很长,足有十几米才落到实地。展昭在洞壁一路借力,轻松落到洞底。看着一边垂着的绳子,还有上面被磨出的毛刺,之前的这支队伍,怕是得有十几个人的。
地下世界原本应该很是昏暗,可是这里,却有着晕黄灯光。
这个洞炸的很有水平,居然直接炸到了主墓道正上方的一个竖井的上口之上。那竖井上面的口上原本用平滑的大石垒了三层又夯了土封死,这群人也是有本事,居然正正炸开了封石,还没有炸塌井壁。之前坠下来的竖井足有三米多宽,明显不是这些炸山的家伙短时间内挖得出来的,更遑论竖井内壁都用了大石做砖,断不是这些土夫子有闲情逸致搞的工程。
而这主道用的是青砖铺地,两侧的大块青石壁上,雕形画彩,在图画之中,隔不了五米就有一只凤凰在离地两米左右的地方做出不同的姿势,凤凰不是完全平面的彩画,而是有一部分伸出墙面成为立体的灯台。伸出墙壁的地方各自不同,虽是造型各异,但都是内部中空的镂空构造,灯光就从那镂空之中透出,不强烈,却很稳定。
展昭足踏祥云,漂浮离地,凑到灯前细看。
那镂空之中,隐约能看到有一条金属的管子从墙壁中伸出,扎进镂空的那处内部稍下的一个碗状的容器中,火焰就在那容器中液体的水面上安静而稳定的燃烧。
不激烈,却细水长流。
这真是极好的灯油,竟能千载不曾断流。
两边的壁画摆明了是北宋一朝的样式,画师手法细腻,就连壁画中太白居的莲蓬酥都画得逼真。
那是太白楼极有名的一道甜点,每天只做两百份,因为新鲜的料只能撑一夜,必须在前一天傍晚采摘,连夜运到太白楼,由昼伏夜出的专门做这道点心的师傅抢在鸡鸣前入炉,出炉后缀上最新鲜的朝露和果汁,在清晨开售。
京中无论是百姓还是王公贵族,想吃这道点心,都必须一早排队去买,就连皇上也不例外。
当然,皇族贵贾自不会自己排队,大多是遣了家丁去买。
整个汴梁中,唯一或者说唯二的例外,就只有展昭和白玉堂。
若什么时候展昭想吃,白玉堂便会提前一日去与太白楼掌柜的打声招呼,第二日清早,第一锅第一份最新鲜的莲蓬酥便会由太白楼的小二直接送进开封府。
这大约,也是那些百姓对于这守护着他们的武者,最朴素真挚的报答。
当然,银子什么的,白玉堂从来只会多给,哪怕掌柜的不收,也会在晚上清点账册的时候,在钱匣子里面发现一锭用上好的苏杭白娟手绢儿包着的银子。
手绢上,常见的图样,除了青鸟,最多的便是猫鼠戏。
整个大宋,用这种帕子的是谁,简直都一目了然。
次数多了,掌柜的也不再推辞,省的那两位还总要多搭上一块价值不菲的帕子。
那一世白玉堂死后,老掌柜居然往展昭的将军府亲自送了很多天的莲蓬酥,展昭彼时没有那个心思吃,谢了掌柜,叫他拿回去正常卖,老掌柜却坚持把东西留下。
不管朝堂之上多少人说展昭死了挚友不见悲伤是个狼心狗肺的白眼狼,这群百姓却不像那群被名利遮了眼的官员,他们清清楚楚的看得见展昭那一头不符合年龄的银丝。
展昭的年纪,只是个刚长大的孩子。古时二十弱冠,展昭其时十九,虚岁二十,堪堪够得上弱冠,却竟在经受这般打击之后,还要面对那些来自于官场的压力。
这些百姓,是真正的在心疼这些孩子,也是真的有些为这个孩子不值。
南侠之名,他们或许没听过,因为他们毕竟是百姓,并不归属江湖。但是展护卫,却是真真实实的在他们身边生活成长,护卫着他们这一方的清平。
南侠展昭,护卫展昭,将军展昭……到底,还只是一个孩子啊。
只是这个孩子太懂事,太有才华,也太坚忍,所以他扛下了不属于这个年纪的职务事务和责任,叫他们这些天天看着他这般的百姓,如何能不心疼。
他们只是百姓,没有什么大权利,只能以自己力所能及的最简单朴实的方式表达自己的关心,他们没有更多的能做的事。
可是这些,对于展昭而言,已经足够温暖。
对他而言,北宋的经历已过去何止千载,可是那莲蓬酥的味道,那老掌柜的坚持,那大宋汴梁每一天接触的百姓,那些微小,那些协助,那些便装出门时候就会被硬塞的瓜果小吃,那些记忆历经这般岁月洗礼,历久弥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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