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樱和陆安爵对视了一眼，一起对河淼淼勾了勾手，那意思——拿出来。
河淼淼无奈，拿出个钱袋给他俩。
司徒耀一惊：“呀！我的钱袋！”
陆安爵将钱袋交还给了右相。
“你刚进门，什么时候偷的？”右相郁闷地看河淼淼，“怎么就偷我的？”
河淼淼搔了搔下巴颏，“就你一贪官不偷你偷谁？”
右相双眉一挑，胡须都翘起来了，对赵奎英说：“老赵，打他板子！”
谁知道赵奎英却是伸手一拍河淼淼的肩膀，说道：“有前途！”
司徒耀气得鼻子都歪了。
“不过这么有本事做贼太可惜了！要走正途。”赵奎英想了想，道，“不如留在皇城的衙门做个捕快吧？”
众人面面相觑，河淼淼掏掏耳朵，问道：“留在皇城做什么？”
“做捕快。”赵奎英笑眯眯又拍了拍他肩膀，“平时就不准偷东西，本相允许你偷的时候你再偷。”
陆安爵看夏侯樱。
夏侯樱哭笑不得——物尽其用！
“咳咳。”河淼淼咳嗽了两声，“那什么，大人这么看得起我我当然不应该推脱的啦，但是……大人也知道我闲云野鹤惯了……”
“哦。”赵奎英拖长了个调子打断他，“那就不能将功补过了？那我们可得好好算一算了。”
“算什么？”河淼淼一下子紧张起来。
“你所偷的银两都在这里。”赵奎英接过深草递过来的一个托盘，里边各种银袋，“银子少说五十两，银票算一算有近五百两，还有啊，刚才右相的钱袋里，至少有千两银票，你也知道他贪官来的。”
司徒耀听得眼皮子直抽。
“那么……算一算，打板子可不够啊，至少要蹲十年大狱。”赵奎英大黑脸一沉，“还要发配！”
河淼淼张大了嘴：“十年……”
赵奎英无奈摇头，说道：“既然你不想将功补过，你也知道，本相向来公正不阿依法办事。”
“不是吧？！”河淼淼惊叫一声，“你讹我呀？”
赵奎英严肃的说：“我是给你将功补过的机会，你偷富济贫也好，生活所迫也罢，犯法就是犯法，你以为就这么算了？给你机会将功补过，是让你用有用之身多做好事，补偿之前过错，本相可不跟你讲情面。”
“我补！”河淼淼认栽了，赶忙答应，“我做捕快好了！做牛做马都行啊，别让我蹲大牢啊。”
赵奎英满意地点了点头，说：“甚好，今日起就要学好啊。”
说完，让人给河淼淼准备一间屋，让他在府中暂住。
司徒耀问赵奎英：“书呆，你玩什么？留个贼在衙门里当差。”
陆安爵也点了点头，说：“只是见了一次而已，还不确定人品。”
赵奎英点了点头，淡淡一笑：“本相有义务照顾这少年，其实本相也认识周忘尘。”
众人都惊讶——赵奎英也认识？
“他帮过本相一个忙，三十多年前的事了，当年本相还在书院念书，被怀疑偷盗，弄得要上衙门。”赵奎英说起当年，“那一年天寒地冻的，我被夫子罚跪在院子里，要跪一宿。当时无论我怎么解释，谁都不相信我没有偷东西。我跪倒深夜，也跟现在似的，下雪了，有个老头突然坐在院墙的屋顶上，问我，‘书生，你干嘛要跪着？’”
众人面面相觑，敢情赵奎英年轻那会儿也有过这样的遭遇，难怪他最怕冤枉好人。
“那后来呢？”小茴香仰着脸问。
“我跟那老头说，我没偷东西，他们说我偷东西，我在这儿受罚。”赵奎英淡淡一笑，“那老头说，‘你小子真老实，你没偷东西挨罚干嘛？与其在这儿跪着，不如找出真正的偷儿，还自己一个清白？’”
众人都点头，觉得在理。
“我后来找凶手去了，发现真正偷东西的是一个同窗，但他是县官的儿子，所有夫子都巴结他，其实他们都知道不是我偷的，但全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赵奎英道，“书院的夫子在我的质问下，劝我忍耐，说要是惹怒了县官，我在本地就混不下去了。”
听到这儿，司徒耀嘴角抽了抽——那县官现在不知道在哪儿的大牢蹲着呢吧。
“你就这么算了？”夏侯樱一挑眉，“不像你的性格。”
赵奎英失笑，对夏侯樱点点头，说：“公主很了解本相么，本相也没干什么，就收集了一下那县官贪赃枉法的罪证，几天后去了趟州里，将罪证都交给府衙大人了。”
司徒耀撇嘴——果然，这书呆从小就记仇不好惹啊。
“其实令我开心的是另外一件事。”赵奎英笑着道，“我知道真凶却无奈的那一天夜里，那老头又来找我了，问我怎么样了，我将实情说给他听，他说‘你等着，我明儿给你报仇！’”
众人都好奇——怎么个报仇法？”
“第二天一大早，书院几个夫子的家财被洗劫一空，偷得就剩下条底裤，财物全部发放给城外的流浪汉了。”赵奎英忍笑，“第二天一大早那几个夫子只穿着条裤衩跑出来，光溜溜的后背还写了几个大字‘误人子弟枉为人师’，那场景，我永生难忘。”
众人都笑了，河淼淼这会儿正好溜达回来，手里还拿着个丫头给他的包子啃，听到半截，笑着跺脚：“是那老头回干的事情。”
“后来他跟我说，浅水难养蛟龙，你去皇城吧，去考状元！”赵奎英说到这里，笑了。
众人惊讶不已，谁都知道赵奎英是考中状元郎才入朝为官，从此平步青云，原来这跟那老头有关系。
陆安爵问道：“那老头就是周忘尘？”
赵奎英点头。
司徒耀咧嘴——我说你个老头当年多那一嘴干嘛呢？
夏侯樱倒是感慨——哎呀，老头太有眼光了简直造福万民。
“你师父什么时候过世的？”夏侯樱问河淼淼。
“很久了，病死的，他说已经托付了好友照顾我们，让倒是让我们去皇城找无音派的掌门来着。”河淼淼一摊手，“可是我跟师兄除了师父谁都不信，就开始闯荡江湖了，自由自在也挺开心的，没想到……在崇冰县就这么散了，再也见不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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