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一个警察失踪，岭水派出所应该马上的上报呀。市局也一定会当成一个大案子来办的。我们这么长时间，怎么都没听到一点儿的风声？”
一旁的常青忍不住插言问道。
哑巴撇撇嘴：“那就是你们警察的问题了，我怎么知道！”
这家伙说这话的时候，话语中有一股阴阳怪气的味道。
看哑巴的这副模样，我们也不知道再说些什么。
在市局保留的个人档案上，哑巴和我们一样，都是警察。可是合上那份档案，哑巴的社会身份，只是一个地痞无赖。不仅他的身份无法被人承认，甚至还时刻要冒着生命的危险。
队长回过头来，将这张画像递给了伟哥。都不用他说话，伟哥就点了点头，将这张画像揣好，转身出门去了。
我们都知道，伟哥是去岭水派出所，去确认死者身份去了。
我们的谈话还没有结束，队长刚准备再次开口，
哑巴摆摆手，示意我们先别说话。
这家伙掏出了手机，选择了外放的功能。手机喇叭里传出当年极为流行的“两只蝴蝶”，高分贝的音量成了我们谈话的最好掩护。
哑巴不愧是卧底出身，哪怕是在自己选定的地点谈问题，也如此的小心。
“说吧，你们有什么要问的。”
哑巴对着我们一扬眉毛，示意我们有话快说。
“你和贾楠是如何采取联系的。我们能不能通过你，在不被人监视的情况下，和贾楠通话？”
队长也有样学样，将自己的话音掩藏在了歌曲当中。
现在最了解情况的，也只有贾楠一个人了。如果能贾楠将他所知道的都传递给我们，案件就会变得很容易。目前最难的，是如何建立起一个不被监控的交流渠道。
哑巴摇了摇头：
“我并没有和贾队联系过！”
“没联系过？”
哑巴点点头：“我们也压根不需要联系。你们一联系我，我就马上知道，贾队那边是出了事了！我就是贾队的应急按钮。”
哑巴大概的解释了一下自己在缉毒大队的地位。
在其他人看来，哑巴是保密程度最低的一个卧底，如果有任何的以外，这家伙都会被推出来作为弃子。就好像这一次，领导让我们和缉毒大队合作时，贾楠就将这家伙交给了我们。
然而只有他自己和贾楠两个人知道，这个“弃子”身份，只是一个掩护，他真正的身份，是缉毒队的一个应急按钮。贾楠一旦启用他，就说明缉毒大队内部出了问题了！
都说狡兔三窟，贾楠可是个比兔子还要狡猾的多的老狐狸。虽然平日里和缉毒大队的手下们打成一片，可是在私下里，这家伙早就未雨绸缪。他准备好哑巴这个棋子，就是为了应对手下这些家伙变节用的。
没想到，这个棋子还真的起到了作用。
贾楠让我们联系哑巴的那一天，哑巴就知道，缉毒大队是出了事情了。
直到哑巴交代了这些，我们才知道，眼前这个不着调的家伙，竟然还是精英中的精英。他的多重身份，不仅仅是骗了身边的毒贩，更是骗了缉毒大队的同事们。
“既然你没和贾楠联系过，为什么要将我们引向烂尾楼？”
队长继续追问道。
“那是因为，我一直怀疑胖子没死！”
原本哑巴说话的声音就很低，在说这话的时候，声音更是低的几乎不可闻。我完全是凭借唇语，判断出哑巴的话。
“胖子之前是队里保密程度最高的卧底，缉毒队正是凭借这家伙提供的关键信息，多次打击了贩毒组织的窝点。就在这个节骨眼上，胖子突然销声匿迹了。”
“这不正说明，这位卧底是出了事情吗？”我有点儿不太明白，为什么哑巴反倒会说胖子没死。
哑巴看向了我：“是队里其他人的反应！如此重要的卧底失踪了，原本应该下大力气去排查。可是队里的人只是进行了例行检查之后，就不了了之了。”
我们在烂尾楼里发现的那具尸体，如果真的是那位片警的，也正好验证了哑巴的这种假设。
“你认为这个卧底胖子，也和贾楠被监控的事情有关？”
“没错！自从胖子消失之后，队里已经有两年时间没什么大动作了。我感觉胖子的消失，是这一切的开端，也是一个不好的信号。”
哑巴虽然没有明说，不过我们都明白他的意思。他极度怀疑，这个保密程度最高的卧底，变节了。
哑巴说这些事情的时候，我一下子反应了过来，之前通过王默然的手机号码和我们联系的那个家伙，应该就是胖子！怪不得那条提醒短信，让我们不要再跟进这个案子了！
我想到的，队长自然也想到了，这家伙似乎下意识的瞟了我一眼，我知道，队长这是在示意我，想到的事情不要乱说。
虽然不知道队长为什么不希望哑巴知道短信的事情，我还是乖乖的闭上了嘴巴。
可能是怕哑巴注意到我们的这个小动作，队长话锋一转，轻飘飘的问道：
“你觉得你们队里，到底是哪些人出了问题。”
哑巴先是摇了摇头，示意自己也不知道具体的情况，紧接着又说出了自己的猜测：“有可能是刘航，有可能是徐群、杨天健，也有可能……他们全都有问题！”
哑巴每说一个人名，我就在脑海中回忆着，争取将人名对号入座。
我们和缉毒大队的人虽然不是太熟，可是这家伙说的这几个名字，我都熟悉。
刘航、徐群和杨天健，都是缉毒队中的骨干，那天我们在警局和缉毒大队碰头的时候，这些家伙全都在场。
刘航当天穿着一身西服，浑身打扮着一尘不染，好像是生意场上的成功人士。他对外的社会身份，正是本市某小型食品公司的董事长。事实上，这家食品厂一直都是市局在经营维持的。
徐群和杨天健，早就已经不再担任卧底的任务，都是经常出入市局的警员。
如果这三个家伙全都出了问题，那么目前的贾楠，基本上完全的被人给架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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