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子咳嗽一声，旁边的钱婆子给他递了一块儿手帕，那手帕倒不是什么名贵的绸缎，只是很普通的布料。
他慢条斯理的擦了擦嘴：“吃啊，都楞着做什么？”
他把手帕叠好，没有再还给钱婆子，反而是揣到自己兜里，定定的看了林腾，也就是那个老核桃皮一眼，看的他几乎有些坐立难安，才淡淡道：“你也知道，这都是些小事儿，嗯？”
他转身吩咐钱婆子再给他端上一杯茶来，“还是那个茶，去吧。”
钱婆子领命而去。“该你们管的，”他重重咳嗽了起来，我皱了皱眉，心中一颤，看他这个样子……
似乎是有点儿不好啊。
怎么回事？
然而家主的脆弱也仅仅是显现了一瞬，我突然想起来，第一次在佛说酒店见他的时候，吴湖的确是和我说过，林家家主受了不轻的伤的。
只是后来我再见他，这个老人一直是一副样子，威严，坚不可摧。
我都忘了他身上有伤的事儿了。
“该你们管的，你们管。不该你们管的，”他沉沉的目光环视了一圈，这目光似乎有真实的重量，落在人身上的感觉沉甸甸的。
“别管。”
我又拿起筷子往父亲盘子里送了点儿东西，细心地帮他收好之后。
我突然开口，这是我坐到桌上之后第一次主动开口：“爷爷，有个事儿，我想和你说一下。”
老头子的眼睛转了过来，我能看到他的目光中带了一层不赞成，他轻皱了一下眉头，又很快放开，“你说吧。”
我笑道：“不是什么大事儿。是李市长让我帮个忙。”
林屈疑惑地看过来：“李志远，他怎么了？”
我解释道：“昨晚不是刚完了那个比赛嘛，李志远是具体负责这次比赛的官员，结果是好是坏，是直接和他挂着勾的。”
我顿了顿，嘴角莫名其妙地勾起了个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想笑，笑容却越来越大，控制也控制不住。
“但是有人说他在这次比赛里头舞弊……”
我把嘴角的笑控制在一个不会吓到别人的程度：“挺可笑的是吧？这种比赛还有什么作弊的必要……有人就是说他给别人开了方便之门，这种比赛，有什么作弊的必要，有什么作弊的可能性呢。”
老爷子的眼珠子黑沉沉的看着沫，我和他的眼神对上，轻轻道：“但是就有人这么说了。这是凭真金白银的真本事，大家都有眼睛，谁是瞎的呢？怎么做？”
不止是外面有人这么说李志远，在林家也有人这么想我呢。
想通这几乎匪夷所思的一层，我心里的感受简直难以描述：“这种事情根本不可能发生。谁也不是瞎的啊……”
林青手上有一个项目，和我是直接打着擂台的。
之前我就知道，胜者只会出在我和他之间，不是他，就是我。
按林老爷子的话来说——谁赢了都是林家的脸面。
其实谁都知道，这意义绝不止如此。
这是我和林青在林家众人眼里的第一次交锋，在别人看来。
这第一仗，是我赢了。而且还是靠着我的本事赢的。
林青背靠林家大山，林家的资源，什么没有啊，我是凭着自己的本事赢了的。
这么一对比，林青似乎更无能了。
之前林屈拍林青的背就是在夸他宣纸生意做的好。
所以说……
林青这个入手点其实也蛮妙的，我怎么会有那么出色的原石的？
偷林家的。
说不定还是直接偷的成品。
我怎么会赢过有着千年底蕴做资本的林青的？这次考的就是传统文化。
我作弊了嘛，外面有人攻击李志远，家里就有人攻击我嘛。
我收回视线，漠然道：“所以李市长让我帮他个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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