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第一，绝非浪得虚名！
“噗通——”
避无可避的楚留香干脆倒入了河中，堪堪避过了水母阴姬这疾风暴雨地一击。水母阴姬的袖子一荡，反手一掌就朝着水面拍下。
“住手！”
“等一下！”
两声呼喝不分先后地响起。
楚思儿狠狠咬了一下嘴唇，借着那刺刺的疼痛，顶住了水母阴姬的强大气场，一个大步迈上前，手腕好像灵蛇一般划着一个套一个连绵的圆圈，不自量力地黏上了水母阴姬的手腕。
水母阴姬五指轻弹，比楚思儿更加灵活更加柔软，穿过楚思儿交织起来的手网，不依不饶地往水中拍去。
水母阴姬，顾名思义，她的武功来自于水中。若是让她这掌拍实在了，楚留香就是不死也得丢半条命。
“等一下，你听不懂吗？！”
楚思儿情急地大声喊道，那些个招式也好这些个武功也好，统统丢到了西伯利亚，本能地双手并用，一把抓住了水母阴姬的手腕。
“咯——咯——”
伴随着两声清脆的响声，楚思儿的双手软软地耷拉了下来。水母阴姬也停了下来，低下头看向楚思儿。
“为什么要救他？”
楚思儿忍着手腕脱臼的剧痛，惨白着脸色，微微笑道：“朋友。”
水母阴姬没有回头，忽然道：“你也要救他？”
这话是问雄娘子的。
雄娘子迷离地望着水母阴姬的背影，低低地叹了口气，却什么也没说。
“哗啦啦——”
又是一片水声，楚留香从水中跳了出来，落在不远处的岸上，炯炯地注视着水母阴姬。
楚思儿摇摇摆摆地站了起来，插身站到了水母阴姬和楚留香之间，隔断了水母阴姬带着杀意的目光。
楚思儿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楚留香醇厚充满了磁性的声音已经从背后传来。
“前辈要晚辈的性命，是不是应该先让晚辈明白自己非死不可的理由？”
楚思儿恨不得拿胶带直接去贴楚留香那张嘴！
水母阴姬淡淡道：“人死了就什么都不知道。”
楚留香大笑道：“反正死人什么秘密都不可能吐露，前辈又何妨花费一些时间指点一下小子呢？”
水母阴姬沉默了一会儿，问道：“你有什么疑问。”
楚思儿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估计水母阴姬还没想好怎么面对雄娘子，所以这才借楚留香拖着时间。不过水母阴姬这一松口，相信以楚留香的机智，定然能找出报命的法子。
楚留香微微一笑，问道：“前辈可知妙僧无花？”
水母阴姬回答道：“自然。我还知道偷窃天一神水的人就是无花。”
楚留香一愣，忍不住摸了摸鼻子，问道：“既然前辈知道，为什么说是在下偷了天一神水？”
“你问得太多了。”
楚留香苦笑道：“既然晚辈已经命不久矣，前辈就不能大慈大悲，让晚辈做个明白鬼吗？”
“闭嘴！”楚思儿忍不住喝了一声。
让一个心疼的母亲再去回忆一遍女儿的逝去，是一件多么残忍的事情！
水母阴姬扫了雄娘子一眼，缓缓道：“你还不知道小静是怎么去的吧？”
雄娘子颤抖了一下，上前了一步，目光悲切地看向水母阴姬，满脸是祈求的颜色。楚思儿难过地抬眼看向了蓝蓝的天空。
“静儿她……一直都不知道我是她的母亲。她固执地认为她的父母是被我害死的，一直想复仇。”
楚留香怔住了，他怎么也想不到司徒静竟然是水母阴姬的女儿。
“她一直在寻找机会想要报仇，直到那恶僧无花来了。她知道无花是少林的弟子，在江湖中人缘又很好，所以想借无花的力量来对付我，竟不惜以色相来诱惑无花。”
雄娘子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仿佛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
“谁知道无花只想利用她来偷天一神水。得手之后，立刻就将她弃之如遗。她那时肚里已有了身孕，怕我以门规处置，竟含恨自杀了。”
说到这里，水母阴姬已经语声哽咽。
“无花……无花！”
雄娘子咬牙切齿地磨着这个令他痛不欲生的名字。
水母阴姬惨然道：“她却不知道我无论如何都不会杀她。直到死的时候，她……她还是不知道我就是她的亲生母亲。”
如果宋甜儿李红袖在此，一定会掉下眼泪来。这实在是一个曲折悲惨的故事。
楚留香也不由地放低了声音，道：“这秘密自然不能让别人知道，所以你至始至终都知道是无花偷了天一神水，却不得不找个替罪羔羊。”
楚思儿心念一动，颤声道：“楚留香不该死。”
水母阴姬道：“我只有找他。因为只有他才能做得出这些事来。我去找别人，江湖中人又怎会相信呢？”
楚思儿叹道：“无论如何，他帮司徒静报了仇。”
水母阴姬看向楚留香，咬牙道：“我知道对不起你，但是为了保全神水宫的名誉，我不惜做任何事。”
楚留香苦笑道：“这么说来，在下是非死不可了？”
“是，今天你非死……”
“狗屁！”楚思儿一声大喊打断了水母阴姬，“神水宫的名誉！神水宫的名誉！我从来不知道神水宫在江湖上有什么名誉可言！”
“你！”
“我说错了吗？神水宫是行侠仗义了？还是救世济民了？”楚思儿不屑地冷哼道，“神水宫在江湖上给人的印象不过是一群脾气怪异武功高强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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