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书满脸通红,觉得他说得有道理,却又有什么不对。怎么自己就没有准备什么喜帕,非要弄得到处都是?
归根结底还是他没考虑周全,她脱口便批评:“人家都要垫东西的……你干嘛不准备,你……都怪你,都怪你!”
杜浒神色有些窘迫,赶紧解释:“我、我也不知道……我以为……这个……”
以为什么?奉书现在可什么都懂了,回想他昨天那副惊喜的神情,忍不住火冒三丈,一个枕头朝他丢过去,“你讨厌!你凭什么……你是不是瞧我不起?你傻不是?讨厌,讨厌!……哎唷……”
一用力,腰疼腿疼。杜浒赶紧把枕头放一边,抱着她左哄右哄,赌咒发誓,好话说尽,这才弄得她高兴了。跟她商量,去店里裁一片新床单,旧的撤掉,弄花的部分留着,干净的部分裁下来,给以后的小孩做肚兜。
奉书这才不闹了,也只能这样了。拱了拱他,没头没脑地问:“我是不是肚里有孩子了?”
他耐心解释:“这种事要靠缘分。咱们才一次,不太会就有了,可是也说不定……”
奉书扑哧一笑,咬着被头儿,娇滴滴地说:“师父那么厉害,肯定会一举中的,一次就够啦。”
就这么一句话,让他只想把她再抓过来好好疼爱一番。念着她还没好,暂且先放过,给她一件件穿上衣衫。
听她格格笑了一阵,又问:“你想不想就有了呢?”
他认真想了想,手在她光洁的后背慢慢摩挲,最后说:“不想。”
奉书吃惊:“为什么?”
“你还小呢,身体又不好。”
奉书轻轻哼一声。在他眼里,自己大约没有长大的时候。多少女孩子十五六岁就做娘了,她可已经十八了。他呢?村庄里那些和他年纪相仿的男人,孩子都能帮忙下地种田了。
可是心里却又甜滋滋的。他这么想,毕竟是心疼自己。
又问:“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先问问总不会有错,喜欢什么样儿的孩子,自己心里头多想想,说不定以后生出来的机会就大。
他反问:“你呢?”
奉书想想,决断不出来,贪心地说:“都要。”见他笑了,随即又觉得自己有些太没做媳妇的样子了,又改口,换了个规矩的说法:“嗯,还是先要有男孩,你家的香火……”
杜浒轻轻吻了吻她额头,没有做出评论,却笑道:“要是有了男孩,咱们现在可就得开始努力攒钱,不然将来儿子娶不上媳妇。”
奉书扑哧一笑。想那么远!
“娶媳妇也不一定要花钱啊,像你,不是白白拐了个媳妇,人家还倒贴钱给你置房子。”虽然她自己不在乎,但也要时不时的提一提这件事,获得一些小小的优越感。
杜浒笑着点点她额头,“像你这样的媳妇,天底下还能去哪儿找!”言外之意,我儿子大约没这个福气。
这句甜言蜜语说得太到位,奉书攀着他肩膀,嘻嘻嘻笑了好久。他把这叫福气?被不懂事的小孩子缠上,赖了这许多年,一口水一口饭的照顾,也不知为她操过多少心,生过多少气,流过多少血。现在更是赖上了一辈子,家务事他做,生计他来管。他得到的呢?一颗满满是依恋和疼爱的心。
这么一想,他简直是太吃亏了,以后得对他好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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