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样的表情？”Reborn促狭地问。
“前世14岁的我站在笹川京子面前打算跟她说‘我喜欢你’时候的表情。”
Reborn笑。
“你真适合做一个演员。”他感慨地说道，“如果我不知道你的芯子，我也会被你有些时候的表现给蒙蔽过去，只要不是在朝夕共处的人面前，你完全可以做到众生千面。”
褐发少年敛起笑意，他抬起手，指尖摩挲过唇角。
“我当初练习的时候就是以欺骗过你的观察作为目标的。”他轻声说，“连Reborn都看不穿的我就会是最能伪装的我。”
“我知道，你也知道——每个王者，都是演员。”
“话说隼人还有阿武他们去哪里了？”
停止了趋向又转入消沉的话题，沢田纲吉停下推车四周张望着说。
Reborn也默契地没有再继续刚才的话，而是拍了他脑袋一下：“不是你叫他们去帮你找你要的那种牛奶了吗？我真的不认为你说的那种浓度的牛奶可以在出了奶牛场之外的地方找到，其实你就是为了支开他们对吧。”
“他们精力太旺盛了。”沢田纲吉没有否认，“找点事做也不错。”
“不过我还是想问，你跟云雀恭弥说甜食的事情总不会是无的放矢吧？”Reborn想起少年提起可丽饼时略显微妙的语气，“你有什么打算？”
“嗯，现在不能说。”褐发少年瞟了Reborn一眼。
反正以后你就会知道。
不过是小小的报复计划的开头罢了。
“纲君！买好了吗？我们该走了喔！”
“是——妈妈我马上......”
把所有需要的东西都装进车里的时候差不多已经过去了3个小时，碧昂琪找到沢田纲吉和Reborn，看了看车里的东西没有什么遗漏。奈奈推着购物车一边走向收银台一边冲着他们挥手，云雀恭弥离开之后超市里变得热闹了几倍以至于她不得不喊着跟他们说话。
沢田纲吉看见奈奈的招手马上高声回应，然而他的话只说了一半就被突然爆发出的小孩子的大哭声给打断了。
“要——忍——耐——呜啊！忍、忍不住......”
“干什么啊你这个家伙！爬进别人的车里面偷吃糖就已经够恶劣了居然还有脸哭？！”
“嘛嘛，隼人你不要这么凶......”
“难道还是我的问题吗？！”
我一定是某一辈子欠了你的。
那哭声仿佛一个咒语将沢田纲吉带入了除此之外再无声迹的世界里去，小孩子稚嫩的声音填充在耳膜里尖锐而高亢地鼓动着。总是这么吵闹，这么爱捣乱，总是需要我来收拾那么多的烂摊子——吐槽的欲望在心底发酵，可是喜悦的感情还是止不住地在听见那熟悉的哭声之后从心里面喷涌而出。
沢田纲吉控制不住自己的嘴角上翘，眼泪从脸上一下子就滚落下来。
Reborn看见那晶莹的痕迹连绵成片，低声呢喃道：“蓝波那家伙。”
要忍耐。
这样的话蓝波说过太多次。
每一次都还是会忍不住软弱地哭出来，招来其他人的嘲笑，然后泪奔地扑进自己的保父怀里撒娇。虽然每次都说着“蓝波你就不能长大一点”这样的话，但其实在沢田纲吉自己心里，蓝波无论长到怎样的年纪，也一直都是那个说着说着要忍耐但最后总是会忍不住向他撒娇的孩子。
——那还是个孩子啊。
从蓝波的5岁，直到15岁，直到更大一点的时候，沢田纲吉一直都没有改变过这样的想法。
所以最后当他站在那个“孩子”的棺木前，听着幸存的下属描述着，那个人对恐怖的伤口所造成的巨大的痛苦，那沉默的忍耐时，他会觉得心如刀割。
那是他那么心疼的，连手指上划破一点口子都会流泪的孩子啊。
为什么这一次你不向我撒娇了呢？
为什么偏偏是这一次，你终于成功地忍耐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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