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是冰凉的,就像他此时的心脏也是冰凉的。他如此惶恐着,现在却已没有能够握住他的手的温暖的手,也已没有一直以来都为他提供无上动力的安慰的话语。狱寺隼人眼中唯一清晰的那个身影,那个属于沢田纲吉的,一直以来环绕着光明的身影,现在正对他展露出如冰的冷酷来。
他冒犯了他的神。他亵渎了他的信仰。
但他却甚至无法为自己的行为找到任何辩解的理由。他无法否认自己堕落的欢愉,那时的喜悦那么真实地存在于他的心里,以至于他不能不惶然地意识到即使时光倒流,他依旧会想要那么做。
怎么会......这样呢。
狱寺隼人觉得他至今为止的人生中从来没有这么恐惧过。他恐惧自己的真实,恐惧自己的欲望,他恐惧着对于正常人类来说再正常不过的一切,只因为他所憧憬的对象是沢田纲吉。
就像溺水的人向眼中所见最后的救命稻草拼尽全力地伸出手。
银发少年在那一瞬间向前方褐发少年安静垂落在身侧的手伸出手。
但他没有触到那一片温暖。
在触到那一片温暖前,他已经又收回了手。
在狱寺隼人纠结地思考着一切的时候,沢田纲吉亦是分散出部分心思想着他们之间的事。
就像银发少年并不确定自己伸出的手是否会被推拒,褐发少年也并不确定自己是否会从此以后对他敬而远之。
沢田纲吉最后还是想,他不会的。他不会疏远狱寺隼人,无论那个人抱持着怎样的想法,他都无法厌恶他。如果那个人对他伸出手的话,不论多少次,他大概还是会握紧的吧。
他却并不知晓,那个人已经对他伸出了手。
却又犹豫着,放弃了握紧他的机会。
说是居所,其实只是个狭小的储物室,睡下两个人有些不现实,不过少年们的骨架都还秀气,更不用说沢田纲吉作为东方人的瘦小,这样看来勉勉强强倒还够了。
可狱寺隼人还好说,在自己孤身一人闯荡的时候什么恶劣的环境也都经历过,沢田纲吉却是实实在在没有受过什么生理上苦楚的人,前后两世,在物质方面褐发少年都是没有受到苛待的。在没有柔软床垫的硬木板上睡觉,盖破旧的烂被褥......银发少年担忧地皱起眉,可褐发少年反而没什么扭捏。转过身向贝尼托道谢,沢田纲吉脸上没有对恶劣条件的不满,倒是还有几分终于安顿的愉快:“谢谢。”
“条件是差些,明天马尔科会带你们去新地方。”贝尼托看着他也没摆出脸色,抿抿唇说道,“别抱怨......”
他冲着褐发少年挤了挤眼,手指不露痕迹地向某个角落比了比。
窃听器。
这就是在示意他们别瞎抱怨说坏话被马尔科听到了。
——这对于沢田纲吉来说,却是帮了另一种层面上的大忙。
贝尼托离开后,萦绕在剩下两个少年间的气氛陡然就显出几分沉默的尴尬来。在有窃听器的室内很多话是没办法说的,但在刚刚的事情发生后,就算是演戏也欠缺了一点心情。沢田纲吉知道狱寺隼人的初衷只是替他喝掉“复仇女神”——“你是必须要保持清醒的人,十代目,只有你万无一失,一切才能继续”——但......
回去之后一定要找这家伙要个解释。
下定了决心,沢田纲吉重整心绪,清清嗓子,扭头打算把戏演下去:“乔凡尼,我们......你怎么了?!”
银发少年白皙的脸上,令人心惊的鲜艳潮红仿佛落在清澈水中的血,正以一种迅疾的速度铺张漫延开去。“特伦斯,我......”开始沸腾的意识尚且留下一线理智让他知道自己应该说出什么名字,然而碧色清澈的眼瞳很快变得浑浊,细密的血丝缕缕丝丝缠环眼球,掩去人性清明剥离出纯粹的兽性。
狭窄的空间里被逐渐加重的喘息声充斥,落在耳中就如同野兽低沉的咆哮。
像是被束缚的困兽,纠缠在理性与欲望的战场之上,痛苦嘶吼,却不得解脱。
他向前,捏住褐发少年的肩膀。
他倾身,然后沢田纲吉仰面摔躺在坚硬的木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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