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不怕死！”蒋仙尊咬牙道：“能留在这里的人，没有一个怕死的！但是，我们不想死的那么没有价值。作为仙界最后的传承，如果我们全部战死，仙界就彻底没了！”
“所以呢？不还是一样苟延残喘？”姜一叶道：“无神是为希望，为何不与他合作？”
“我不觉得那具骷髅有成神的可能。而且就算他真的成功了，区区一尊神明又能做什么？”蒋仙尊质疑道。
“他是有无限可能的存在，未来成就不可小觑。也许当年仙帝所不能达到的境界，他有可能突破，这就是你们要与他合作的原因！”姜一叶回答说：“而且，有一尊真正的神明坐镇，神国多少也会有所忌惮。这样你们才能有更多休养生息的机会。还是说，你觉得凭借自己仙尊的等级，或者仙帝后裔的名头，就能吓的神国不敢轻举妄动？”
蒋仙尊张了张嘴。却没能说出话来。
她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反驳，在这位自古便存在的古老意志面前，一切言语都是苍白的。
而且她也知道，其实真龙之魂说的没有错。
他们这些人四处躲藏，并不完全是因为要积蓄力量，而是因为完全看不到希望，又不想白白死掉，断了仙界的传承。所以才会这般懦弱。
当最后的遮羞布被撕扯下来，哪怕是蒋仙尊，也失去了辩解的力气。
她面色颓然，连手中的长枪都垂落下来。
姜一叶道：“所以，你们只能努力朝着唯一的希望前进，而不是总想着躲藏。何况，就算你们全部战死，仙界的传承也依然不会灭。”
蒋仙尊抬头看他，不解的问：“什么意思？”
“他所在的世界，如今有近二十亿人都在修行仙界的功法。这二十亿人，就是仙界的火种。哪怕你们死了，他们也总有一天可以形成星火燎原之势！”姜一叶说。
关于姜一叶的那个世界，蒋仙尊之前是有听说过的。
但她和别的仙人一样，都对凡人充满了轻视。
就算他们修行了仙界功法又如何？依然只是凡人，和真正的仙是不一样的！只有他们这些人，才能被称之为仙人。
如此想法，也是蒋仙尊和大部分仙人不愿与无神合作的重要因素之一。
依靠凡人的力量恢复仙界荣光？可能吗？
怎么听都像一个笑话。
但是，当这话从真龙之魂口中吐出的时候，听起来味道又不太一样了。
真龙之魂是什么？
就算是仙帝，也不是能够永远存活的。他们同样要经历天人五衰，面临陨落的危险。
尤其最后一衰，哪怕度过了，也必须自行兵解，转世重修。
这是天地法则的限制。不能掌控法则，就要永远受到其限制。
所以，当年五大仙帝才会迫不及待想要打开神界入口。
谁能知道，下来的会是一场难以抵抗的灾劫。
而真龙，是独立于法则之外的生物。
它们没有寿命的限制，天地不灭，自己就不灭。
万古长生，仅仅这一条，就足以令所有人崇敬。
如此悠长的寿命，让它们可以轻松看到整个世界的变迁。
论对这个世界的了解，恐怕没有人，甚至可以说没有神比真龙了解的更多。更透彻了。
真龙之魂言谈之中，对那二十亿凡人颇有看重之意，难道他觉得凡人才是仙界的希望？
虽然觉得这很可笑，但在真龙之魂面前，蒋仙尊笑不出来。
因为如果笑了，那就是连最后一丝希望都没有了。
“可是，那毕竟是凡人，不是仙。”蒋仙尊维持着自己的固执和尊严道。
“仙如何，人又如何？当年仙界之中除了仙，同样有妖，有魔，有飞禽。有走兽。即便他们不被称作是仙，但你难道会否认他们同样属于仙界的传承之一吗？”姜一叶问。
蒋仙尊愣了下，她从未想过这个问题。
仔细去想的话，好像是有那么几分道理。
无论妖魔鬼怪，还是飞禽走兽，只要生活在仙界之中，便被视作仙界的一份子。
姜一叶接着道：“所以，他们在那个世界的时候。是为凡人，可当他们来到这里的时候，就是仙！执着于他们出生何地，又有什么意义？传承，传承，传的是血脉，还是仙界存在的意义？”
每一个问题，都让蒋仙尊和众多仙人发愣。
他们越想，就越觉得这话很有道理。
越觉得有道理，心里就愈发的愧疚。
是啊，为什么要执着于希望诞生在哪里呢？
倘若现在有个凡人出现，可以保证仙界永远存在。传承不断，难道他们要因为对方是凡人，就放弃这份希望吗？
没有办法放弃！
想明白了这一点，蒋仙尊脸上的表情反而好看许多。
她看着姜一叶。却还是心有不甘的道：“但如果我们全部战死，就算他们来了，也是新的仙界中人，又与我们何干？就算有荣光。也是他们的荣光了。”
“这个好办。”姜一叶道：“这具躯体如今尚是童子之身，你与他结合，诞下子嗣，自然就再无仙凡区别。难道你要觉得，自己所生的孩子，也不能代表曾经的仙界吗？”
意识被挤压到边缘的姜一叶，差点就在自己脑子里蹦起来。
真龙之魂搞什么鬼，乱点鸳鸯谱吗？
这才哪跟哪，就要生孩子了！
而对面的蒋仙尊愣了下之后，突然脸颊微红。
她虽然已经是仙尊境界，但修行时间却不是很长，相比叶仙王这样活了数万年的老古董，简直就像刚出生的孩子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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