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到柳橙身子瑟缩了一下。
看来柳橙的确是见过的。
“柳橙，我知道你是无辜的。
我在王府里打听过，你与丁儿感情很好。
你们情同姐妹，你没有理由会杀她。
现在丁儿死了，魂魄都下落不明。
你不帮你的好姐妹报仇，反倒还帮凶手承担罪责。
你有想过丁儿的感受吗。
你这样做不是让丁儿白死了吗。”
晏明珠声音愣了几分，音量也明显有所提高。
可是柳橙并不为所动。
见晏明珠有些怒气，欧阳莫离上前按住了晏明珠的肩膀。
他对晏明珠使个眼色，晏明珠给欧阳莫离让开地方。
欧阳莫离对着牢房中柳橙道：“柳橙，你现在即便认了罪也是没有用的。
素心不会感恩于你的。
因为她什么也不会知道。”
柳橙顿了顿转身：“欧阳大人这话什么意思？”
“素心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一定比我更清楚。
我师傅司正大人已经将素心轩给封印。
素心被控制在了素心轩里，她根本就出不来。
所以我说你现在即便死了也是白死。”
柳橙握拳不语。
欧阳莫离扬眉，没想到柳橙的嘴倒是挺硬的。
“好，既然你不愿意说这些，那我问你，丁儿的舌头在哪里。
她人已经不在了，你总要给她留下具全尸吧。”
“什么？”柳橙愣了一下。
欧阳莫离与晏明珠对望一眼，柳橙不知道丁儿死时已被人拔了舌头的事情吗。
“丁儿死时，舌头已经被人切掉了，你不知道吗？”
柳橙抬手掩住自己的唇，惊恐的望向门口的人。
这表情，晏明珠已经了然于心，柳橙果然不知道，她根本就不是凶手。
柳橙抬手掩唇的手臂上衣袖滑下，胳膊上露出了几块淤青。
晏明珠指着她胳膊上的淤青喊道：“你身上为什么也有淤青？”
柳橙连忙将手放下，用袖子挡住了手臂。
“这是…不小心碰的。”
看到这些，兰敏儿惊讶道：“丁儿和柳橙最近到底经历了些什么。”
晏明珠摇头：“一定是非人的待遇。
不然谁会宁愿在牢狱里求死都不求生呢。”
柳橙跪地，脸上表情有些茫然。
晏明珠蹲下身，与柳橙保持视线齐平。
“柳橙，你还是什么都不说吗。
你现在已经安全了，素心已经被关起来了。
她什么都做不了的，你不必害怕。”
柳橙握拳，身体在颤栗。
这个样子的柳橙，晏明珠觉得有些似曾相识。
她侧身仰头看向兰敏儿，这不就是兰敏儿今天上午时的样子吗。
柳橙沉默了半响，就在三人都以为她什么都不会说的时候。
她哭着摇头：“没有用的，你们只关住了夫人是没有用的。
她还有同伙，即便我告诉了你们真相，我也还是要死。
夫人的同伙不会放过我的。
我若是被当做死刑犯砍了头。
兴许还能成为鬼在这世间游荡些时日。
可若是被夫人的同伙杀死，她会把我的魂魄吞掉的。
我会像丁儿一样，永远的从这世上消失掉。”
柳橙说着伸出双手将自己紧紧的抱住：“我害怕，我不想就那样死去。”
“同伙？是谁？”
柳橙颤抖的声音都开始打颤了。
她摇了摇头，不做声。
“你们走吧，我求你们了，别再来找我了。
就让我这样安安静静的死掉吧。
我现在只想死去，除此之外我什么也不想要。”
“如果我能保护你呢。”欧阳莫离看向她义正言辞：“我可以带你去司正府。
司正府周围守卫森严，上空设有防御恶鬼的结界。
只要你乖乖的守在司正府里，我可以保你性命无忧。”
柳橙摇头：“司正大人，谢谢你帮我。
可是我不能用我家人的性命来下这场看不到未来的赌注。
我爹身体不好，家里全靠我娘一个人在维持生计。
我下面还有三个妹妹两个弟弟。
我们家人本来就已经够苦了。
我不能为了我自己而不管我一家七口的性命。
即便辛苦，我也希望他们全都好好的活着。”
柳橙说着跪在了三人面前，给三人重重的磕头。
“明珠姑娘，你说的对，我与丁儿情同姐妹，丁儿的确不是我杀的，可我宁可她是我杀死的。
如果她是我杀死的，她兴许不用那么遭罪。
当我推开房门，看到有恶鬼在吸食丁儿魂魄的时候，我整个灵魂都在颤栗。
我看到丁儿在侧头看着我，那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她在求我救她。
可是我什么也没做，因为害怕。
我以为昨晚我也会死，只是没想到，当时我下意识的一声尖叫竟然引起了王府巡逻侍卫的注意。
侍卫的到来引起了轰动，我算是保了我自己一命。
现在这样的结局对我来说是最好的。
我不想承受像丁儿一样的痛苦。
谢谢你们愿意相信我的清白。
求你们了，你们都离开吧。”
晏明珠还想说什么，可欧阳莫离却拉住了她。
“明珠，我们先走吧。”
“不，不可以。”晏明珠摇头：“师兄，难道就这样放弃吗？”
“我们现在是在强人所难。
明珠，你还不懂吗，柳橙也想活。
可是她害怕那些鬼会将报复的手段用在她家人的身上。
她在牺牲自己保护自己的家人。
我们可以承诺保护柳橙。
可是柳橙家一大家子老老小小呢？
只要不把恶鬼除掉。
我们说什么都是没用的，你懂吗？”
晏明珠气的拳头紧握，脸色铁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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