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好,我明白了。谢谢你,叶医生。”
丁默城收了线,目光又不由自主地在高云珊身上流连。
右边肋下的疼痛又来了,不,应该说是一直在折磨困扰着他。
头抵在冰凉的玻璃上,生、老、病、死,原来也不过是近在眼前的事,真的要面对似乎也不是那么困难。
他只是舍不得,好不容易,才能重新亲近一些,彼此之间却又隔着那么多人和事。
丁默城钻进被子里,抬手把睡袍扔到床下,重新将她纳入怀里。什么也不做,就只是想没有遮蔽阻隔地抱着她。
高云珊迷迷瞪瞪地睁眼,“唔,天亮了?”她记得他们还要赶飞机回去,出来两天,她想儿子了。
“没有,还早呢,睡吧!”
他的手臂圈在她的腰上,高云珊在他怀里找到一个舒适的位置,呼吸均匀地沉沉睡去。
丁默城在她侧脸烙上一吻,轻声地说,“对不起。”
对不起,没法再爱你更多。
***********
滨海下了一场雨,临近农历新年了,气温也不再那么低迷。
古朴街道临水而建,很多年过去,新的开发区还没有把触角伸向这里,岭南风致还随处可见。
丁默城走过青石板铺就的石桥,路面很滑,他走得极为小心。
“有人吗?石老在吗?”
老旧的木板门还没有贴上新的春联,倒写的福字还是旧的,早已被冲刷得发白。
年轻陌生的男人跑到柜台跟前,“啊,您有什么需要?”
丁默城往里间看了看,“我订过一方鸡血石,地子是黄色的,用来雕章子。”
“噢,您稍等,我看看……是丁先生吗?”
“对。”
“石料在,已经打磨好了,我拿给您看。”
艳丽温润的红色,沉甸甸地躺在手心里,丁默城勾起唇,拿出怀里的“不悔”跟它放到一起,花色纹理相得益彰,确实难得。
“石老呢?为什么字还没有刻上去?”
年轻人神情有些悲伤,“对不起,我爷爷刚刚去世了,弥留的时候已经拿不稳刻刀,没能给您完成。我们都不懂这个,只等客人把预订的石头和章子都领走,就要关掉这家店的。”
丁默城愣在那里,手心里还紧紧握着那两块小小的石头。
“死了?”
“实在不好意思。”年轻人也不计较他的无理,因为他的脸色看起来也的确是糟糕极了。
这方印章,也许对他来说,意义非同寻常吧!太重要了,放了太多的期许进去,最后却还是什么都不能改变,他一定是很失望。
彩云易散琉璃脆,原来有些事错过了,真的是一生难以挽回的遗憾。
丁默城有些失魂落魄,坐在车子上,半天也没说要去哪里,司机不敢问,也只有干坐着等。
他看着窗外古老斑驳的街道,想起他未曾蒙面的岳母大人似乎是岭南水乡人,云珊也是出生在那里的。
是不是有很多园子都像藕园那样,柳影三亩,藕花半塘?
她陪他去过他的家乡,可是她出生的地方,他还不曾造访。
什么时候,还有没有机会,能让他陪着她一块儿去呢?这回都怪他蹉跎半生,来得太晚,可是那里应该有很多这样的老店和民间工匠吧,一定能把“相思”二字雕得清雅别致。
他记得她说过的,要用鹅黄地子的鸡血石,玉箸篆……
“先生,丁先生……”司机扭头叫他,“您的手机在响。”
丁默城接起来,医院打来的,可以说是很好的消息,可是他的心还是不断地沉下去,沉默很久才说,“我知道了。”
他很快打给云珊,那边信号很差,他问她,“在哪儿呢?”
“……去医院的路上,方大哥情况好像有了变化,我得去看看!”
她好像走的很急,听起来有点喘,丁默城问,“要不要我来接你?这个时间不容易拦车。”
“没关系……我上车了,回头再打给你……快没电……”
丁默城握着手机的指节紧得发白,“他可能会醒,你照顾他两天,没事的。”
“……嗯,你……孩子……等……”
信号实在很不好,她后面说了些什么,他都听不清了。
他回到家里,看到她还有一幅画没有画完,右下角署名的位置还是空的。
他手里还握着两方小小的鸡血石,刻着不悔的那一个,放在了她画架的旁边,空白的那个他舍不得,还是留在自己身边。
工作台上有很多铅笔,淡黄浅绿,笔尖却长长短短的。
他仿佛可以看见高云珊坐在那里,认真地写写画画,发现笔头钝了,就立马换另一支。
她不喜欢灵感中断,所以总是没有铅笔可用的时候才想起来削。
丁默城拿起旁边小熊的笔刀,一圈一圈,帮她把每支笔都削好。
豆丁推门进来,看到他在削铅笔,热心地也要帮忙。台子不高,丁默城把儿子抱在腿上,教他怎么用巧劲才能不把笔芯拗断。
“爸爸,老师今天给我们讲了田螺姑娘的故事,妈妈明天回来看到铅笔都削好了,会不会以为是田螺姑娘帮她的?”
丁默城笑,“她知道是我们。”
只要他们一直在她身边,她就会知道,是他们父子俩做的好人好事。
“爸爸,你怎么了?是不是肚子又疼了?”
豆丁看到丁默城脸色苍白,额头全是冷汗。
“我没事,睡一会儿就好了。走,我们去找赵爷爷拿药。”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喜欢绑匪总裁,请勿动心请大家收藏:(www.jubiquge.com)绑匪总裁,请勿动心笔趣阁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