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看到我，你还想……看到谁？”
乔静唯终于回答了他一句，转过身来看着他。
厉衍瑾眼里闪过一丝黯然的光芒：“我想？我不敢想，看到你，那就是你。”
“厉衍瑾，是不是除了你生病和上次昏倒，你其他的晚上，都没有好好睡觉？”
厉衍瑾沉默了一下，点点头。
“你这样，又是何苦？”
厉衍瑾拍了拍身边的床：“静唯，过来坐吧，陪我说说话。”
即使他再不喜欢乔静唯，但是人心，都是肉长的。
这一个星期，他经历了太多太多。
从天堂到地狱，再在地狱里浮沉煎熬，厉衍瑾从身到心，都已经是千疮百孔的了。
乔静唯没有拒绝，默默的走了过来，在床边坐下。
“照顾了我两次，很辛苦吧？”厉衍瑾柔声问道，“谢谢。”
生病中的厉衍瑾，都没有了往日的凛冽和淡然，更显得平易近人了几分。
乔静唯回答：“还好，我只是希望，不要再有第三次了。”
“……应该不会了。”
“你为什么要喝那么多酒？”乔静唯问，“你现在闻闻你自己身上，还残留着多少的酒味？”
“心情不好，喝了一点。”
“你这叫喝了一点吗？”乔静唯质问道，“你这分明就是在酗酒。”
厉衍瑾看着她，淡淡的笑了笑：“以后不会了。”
乔静唯本来有满腹的抱怨，满腹的不甘和难过，此时此刻，在看到他的笑容之后，忽然间……
好像就释然了。
乔静唯移开目光，忽然说道：“你知不知道，你自己睡着的这一晚上，一直在喊一个人的名字。”
厉衍瑾一怔。
他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他知道他会喊谁的名字。
但是……他不能让乔静唯知道。
“是吗？”厉衍瑾很平静的说，“我没有意识。”
乔静唯见他这么平静，心里忽然升起了一种大胆。
“你在喊夏初初。”乔静唯试探的说，“你一直在喊她的名字。”
厉衍瑾依然很平静，面不改色的撒谎：“可能是因为，我以前生病的时候，初初会照顾我吧，所以习惯性的叫了她吧。”
乔静唯一听，心里发涩，面上却笑了笑：“也许吧。你饿不饿，我让佣人送点清淡的饮食过来。”
“不用，现在没胃口。”
“那你得吃药。”乔静唯想起来，“医生特意嘱咐过我的，我一下子给忘记了。”
她眼睫上还挂着泪珠，起身去给他拿开药片和水。
“你之前睡着的时候，不能吞咽药片，医生给开了冲剂，都是我一勺一勺的给你喂进去的……”
厉衍瑾接过药片的手，一顿。
乔静唯又若无其事的笑：“快点吃药吧，这样的话，病才能好得快一些。”
吃了药，厉衍瑾什么把水杯放在一边的柜子上：“静唯，我们在一起，多久了？”
“快一个月了。”
“时间过得还真是快……”厉衍瑾说，“在这一个月里，我觉得，静唯，我对不起你，没有做到一个男朋友，应尽的责任。”
“没有，你不要这样说……”
厉衍瑾一说这种话，乔静唯就有莫名的恐慌。
因为她总感觉，厉衍瑾下一句话，就是要和她分手。
“反而是你，处处为我着想，帮助着我。静唯，这么些年来，我真的是辜负你了。”
“你……”
厉衍瑾忽然抬手，覆盖在她的手背上：“你不知道，我一醒来，看见你在哭的时候，我有多么自责。”
乔静唯低着头，看着两个人交叠在一起的手：“你能快点好起来，别再糟蹋自己的身体，变回以前的厉衍瑾，我就很知足了。”
“你说，你暗恋了我六年，对不对？”
“是。”
“我们之间，还是你先追求的我……”厉衍瑾叹了口气，“越说，越觉得，我真不是个男人。”
乔静唯抬头看着他：“厉衍瑾，你怎么了……”
他忽然开始说这种话，让她觉得坐立难安，只想逃。
“我是觉得我对不起你，真的，静唯，我唯一对不起的人，就是你了……你对我这么的好，我却没有能够给你一星半点的回报……”
“我们是情侣啊，情侣之间，怎么还能说什么回报不回报的？”
厉衍瑾低着头，沉默了一下，问道：“你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我这辈子不打算结婚了吗？”
乔静唯点点头。
“那你现在跟我在一起，一辈子都会没有名分，你也愿意？”
“如果……你爱我。”乔静唯回答，“如果你爱我的话，就算没有婚姻，没有那一张结婚证的束缚，我也愿意和你在一起一辈子。”
“爱……”
厉衍瑾低低的重复呢喃这一个字，爱，他还能有爱吗？
乔静唯的一举一动，都让他深感愧疚。
他一直在践踏一个女孩子最好的爱情。
乔静唯对他那么好，他不仅心里有夏初初，还一直想着，找一个合适的机会，和她分手。
如今，夏初初已经要结婚了，都到了见家长的地步了。
他是不是也要放下执念，过他自己的生活。
他是她的厉衍瑾先生，他不能再去搅乱她的人生了。
“我会爱你。”厉衍瑾看着乔静唯，忽然把她的手，用力的攥紧，包裹在自己宽厚的掌心里，“我会好好爱你的。”
看着他眼睛里不同往日的光芒，乔静唯有些……傻。
“厉衍瑾，你……你之前，其实一点都不爱我么？”
“以前的事情，都过去了，就让它过去吧。我们要把握的，是现在，是现在。”
他强调了两遍。
乔静唯看着他。
她能把他的意思，理解为，他决定放下夏初初，和她好好的在一起了吗？
他真的是这样决定的吗？
“除了现在，我们还有以后。”乔静唯说，“以后，你也会爱我，和我在一起吗？”
“我厉衍瑾一旦认定了一个人，就不会更改了。”
乔静唯再也忍不住心里的情绪，扑进了他的怀里：“你也要爱我了吗，你也终于开始，尝试着爱我了吗？”
“你暗恋了我六年，又对我一心一意，这样的好女孩，我……怎么能够辜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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