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一年以前，刚刚毕业的夏初初，也是这么问厉衍瑾的。
而当时，厉衍瑾的回答是，没问题。
他求之不得。
本来，那个时候，厉衍瑾就在步步引诱，想要把夏初初收入囊中。
所以，他答应得很爽快。
后来，夏初初才知道，当时厉衍瑾先生，故意对她毕业找工作的事情一字不提，就是希望她能主动开口。
这个男人，其实也很腹黑，很傲娇。
现在，夏初初又把这句话，再问了一遍。
她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一个什么答案。
厉衍瑾一听她要进慕氏集团，先是一愣，然后说道：“慕氏集团，需要一定的能力才可以进入。你的话，也许……”
他话还没说完，夏初初忽然又笑了：“好，我知道了，厉衍瑾先生，你不用多说了。”
这态度，已经非常明确了。
夏初初其实，也没有想去慕氏集团，她只是想问问，看看他的态度。
果然，他的态度，和她想象中的，也没有差多少。
厉衍瑾倒是被她弄得有些懵，看了她一眼，皱起了眉头：“你还有其他的事情吗？”
“没什么啊，我来看看你，希望厉衍瑾先生早日康复。”
“嗯，谢谢。”
夏初初笑了笑：“以后可能，厉衍瑾先生，我们见面的次数会比较少了，我想……有缘再见吧。”
“你要去哪里？”
厉衍瑾忽然脱口而出问了这么一句。
别说夏初初，连他自己，也愣了，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突然这么问。
“没什么。”厉衍瑾很快又说道，“你是成年人了，想去哪里是自由，注意安全，别让妍姐担心就好。”
夏初初点点头：“会的，厉衍瑾先生。”
说完，她笑了起来，笑容中，带着一点点的泪光。
忘记的人无所畏惧，记得的人，心如刀割。
“那，我先走了。”她说，“我知道，以我的资历，想要进慕氏集团，还是有点困难的。我懂，不会让厉衍瑾先生为难的。厉衍瑾先生，再见。”
夏初初转身就走，头也不回，脚步还有些急促。
厉衍瑾看着她走出去，还没来得及多想，乔静唯已经走了进来。
她一进来，就笑着问道：“衍瑾，初初……跟你说什么了？”
“没什么。”
厉衍瑾的精神状态已经慢慢的好起来了，脸色也都慢慢的有了血色，不再像之前那么苍白了。
乔静唯见他这么回答，也没有多问，坐在一边，慢慢的用水果刀，替他削着苹果。
厉衍瑾就靠在病床上，看着她，忍不住说了一句：“还是不用削了，等会儿弄伤了手。”
“没事，我学着削。”
厉衍瑾顿了顿，又说了一句：“静唯，你不必要一直在这里守着我的，你……还有你自己的事情，我很好，不用担心了。”
他这话，很明显的，就是在下逐客令了。
乔静唯没有说话，只是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抬头看着他。
她的眼睛里，含着一片深情。
厉衍瑾被她这样的目光看着，总觉得有些不自在。
乔静唯又收回目光，低着头，声音很小很小，缓缓的自言自语：“你还是，忘记我了……”
她这句话，却偏偏被厉衍瑾，听得一清二楚。
他眉头一皱：“静唯，你在说什么？我忘记你了？这是什么意思？”
乔静唯立即一副大惊失色的样子：“你……衍瑾，你刚刚听到我说什么了？”
“回答我的问题！”
厉衍瑾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心里莫名的就焦躁了起来。
所以，他的情绪，他的控制力，都在这个时候没有了。
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心里呼之欲出。
乔静唯看着他，却慌张的站了起来，准备离开：“我没说什么，你……你听错了。”
可她还没走两步，却被厉衍瑾拉住了手，大力的扯了回来。
厉衍瑾也不顾自己现在的身体还没好，半个身子都悬挂在病床外，紧紧的拉住乔静唯，不让她走。
乔静唯转身一看他这个情况，也吓到了，连忙转身回去，把他重新扶回了病床上。
可是厉衍瑾却还是紧握着她的手，没有松开过一丝一毫。
刚刚那么大的动作幅度，对他现在的身体来说，还是有些吃亏，所以他稍微有一点点的喘。
但他却片刻不耽误的问：“乔静唯，你想去哪里？”
乔静唯吞吞吐吐的回答：“我……”
“我问你话，你为什么想要躲？”厉衍瑾目光如炬的望着她，“你刚刚说的话，我每一个字，都听得很清楚！”
“我没有说什么……”
“你说我忘记了。”厉衍瑾逼问，“我忘记什么？在我出车祸昏迷的这段时间，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从他醒来开始，面对着这个世界的时候，厉衍瑾就总觉得，落下了什么。
但是他又不知道自己到底落下了什么。
所以，他一直都觉得很彷徨，想抓住什么，握得越紧，反而还失去得越多。
刚刚乔静唯那一句话，让他听到了契机。
肯定是他有什么落下了，肯定。
厉衍瑾的脑海里，一闪而过的，是夏初初的模样。
他怎么会……突然想起她来？
乔静唯看着他：“衍瑾……”
“你不要瞒着我。”厉衍瑾神色严肃，“你今天必须给我说清楚，我到底，忘记了什么？”
乔静唯一下子就落下了眼泪：“衍瑾……事到如今，我也只能，跟你实话实说了。”
厉衍瑾不明所以的看着她。
“你的确是……忘记了我。”乔静唯说，“你出车祸的时候，我还坐在你的副驾驶上，我们一起商量着今天晚上去哪里共进晚餐，上车之前你还体贴的替我系好安全带……”
她越说下去，厉衍瑾的眉头，就皱得越紧。
这是怎么回事？
乔静唯看着他的神色，心里却是在……暗喜。
他要她记起她。
而且，她也的的确确，是他的正牌女友。
这一点，是存在的事实，她没有骗他。
只是，他怎么受伤住院的事情，是必须要瞒的，因为牵扯到夏初初。
乔静唯能不提起夏初初，就绝对不会提半个字。
“衍瑾，”她说，“医生说，你因为车祸，脑部收到了撞击，选择性的失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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