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说话,我心中一动,忙道:“不过…若是你给我解了血冬虫的毒,我说不定能想起那什么破匣子的下落!”
他猛地一抬头,嘶声道:“那就是说燕匣真的在你手中?”
木乃伊急了,没错,他急了,至于为什么急?我得好好想想。
“不在!我只说我回忆回忆,还得你给我解完毒之后再忆!”
他顿了一顿道:“解不了。”
我急了:“为何,你把种药的人交给我不就行了?”
他道:“死了。”
我心里一凉,死了??喝死人血?死人的血凝固了能喝么?完了,我没几天好活了。只觉头脑一阵晕眩,脚下似站不稳,悲戚感顿时溢满全身。
若说之前还存了一线希望,此刻已完全破灭了。我的命…老话一句,好苦哇!!
定了定神,我冷冷开口:“谁给我下的毒,是不是你?”
他没说话,脑袋不点也不摇,我心中怒火一窜八丈高,是你!你给我下毒?
“你为何要给我下毒,你杀了我不完了么,为什么要折磨我?我到底与你有何仇怨,你要这样折磨死我?”我已嘶不成音。
他靠近我身边,缓缓开口:“不是我下的,你勿问了,只需将燕匣交给我,我或许还能帮你寻到一线生机。”
我的脑子从来没有像这刻这般清醒过,像一种在桑拿房里蒸了五个小时才出来的感觉,木乃伊的诱骗之话对我来说已无任何意义,若说之前还心存侥幸的话,现在死亡就生生落在我眼前,我解脱了,完全解脱了,我得让你知道,姐姐豁出去了也不是好惹的!
“行了,你少废话了,匣子没有,命也快完了,随便你吧,你爱给我灌点□□就灌,爱给我一刀戳死就戳,爱挖个坑把我活埋了我也没意见!”话是越说越顺溜了,嗓子疼的一阵强过一阵。
“我会的。如果你不交的话。”他威胁我。
“哈哈,好啊,现在就来吧”我往他身前一挺,“杀吧,反正你今天不杀我我也活不久了,赤脚的不怕穿鞋的,你当我还怕你么?与其整日受你们乌龟山的折磨,不如你给我个痛快!”开始耍无赖。
一头一脸的裹尸布怎能看见表情,他只要不说话,我就不舒服,因为我看不见他的表情,自然猜测不出他的下一步想要做什么。
比揣摩圣意还难的揣摩着木乃伊的心思,忽闻不远处一声呼哨,木乃伊的手立即又掐住了我的后颈,朝那呼哨声走去,我心道,还有接应。
走了不远,便看见了微弱的光,正从一辆马车的窗口隐隐透出。我将脚使劲扒住地,不肯往前一步,他低声喝到:“走!”
我哑着嗓子嚎:“不走,你又要把我绑到哪儿去?我死也不去,要么你就杀了我,反正我不走。”
车上帘子一掀下来一人,也是黑布蒙脸,径直走到我身边,无视我的瞪眼,直接一个手劈!又晕了。
有的时候,人不迷信一点还真是不行滴,霉运为何三番五次的来找我,因为我迫不得已的拿了一块破铁片子,这块破铁片子就像毒蛇一样紧紧咬住我,每隔几天就要毒发一次,毒发程度基本相同,绑架下毒再绑架,次次玩掉半条命,如果我没有那么多顾忌,没有留那么多小心眼,没有那么强烈的叛逆心理,索性就将破铁片子交给皇帝或者扔给猩猩,又或者摔到木乃伊脸上,将他的裹尸布砸下来,可能现在我正在健康快活的吃美食看美男睡我的大头觉,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吃,阳关道放弃了,晃晃悠悠的独木桥已经不能回头,只好凑合着走下去。自中了毒之后,我发觉自己离死亡不过是一步之遥,离的越近,反而不那么害怕了,早死早托生,我奶奶最爱说的一句话。要说有什么遗憾,那就是猩猩了,每次都是短短和他相聚几日,不是我出事就是他出事,好不容易培养出一点小火花,又被经常性分居给磨没了。我已经不是命好苦了,是…相当苦!如果这次我能够侥幸逃脱,我一定要告诉他我的感受,告诉他,其实我不是有一点点喜欢他,而是…相当喜欢!
脑袋好象刚刚被门挤过一般,耳朵嗡嗡轰鸣,我缓睁双眼,正对上一张陌生的面孔,唬的我向上一窜,“砰”撞到硬物,“噢哟~”抱着脑袋拼命揉,正好,被门挤过的脑袋又撞正常了。
盯着我看的是个男人,我撞到的是床架。
这是一个陌生的屋子,没有窗户的屋子,光线昏暗,点了一支蜡烛,只有一扇门,紧紧关着,有床有被有桌有柜,似乎常有人住。不知道天亮了没有。
这是一个陌生的男人,他的脸偏圆,眼睛偏圆,鼻子偏圆,嘴型也偏圆,不立体不深刻,却是很有喜感。奇怪的是,这样一个长了张充满了喜感面孔的男人,正用严肃甚而称得上凶狠的表情在盯住我。那样一副表情配在这张喜感脸上……很有喜感!
我发出了一点声音:“嘟嘟。”嗓子貌似舒服了点。
他的眼睛蓦地睁得更圆,嘴巴也微微张开,形成更圆的一个……圆,俗称“O”型。
“你说什么?”他努力想将自己的声音扮得凶恶,我听得出那是扮的。
我说:“你很像嘟嘟。”
“嘟嘟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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