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天不用上学，苏瑾年想带天天出去玩，孩子要多接触人群才好。
父子在洗手间刷牙，并排着，连挑眉的动作都一模一样。
苏瑾年给父子两拿毛巾，踌躇着开口。
“我……今天可以带天天出去玩吗？”
“不可以。”莫东廷清冷开口。
苏瑾年蹙眉，没想到他会拒绝得这么干脆，一时不知要说什么能让他改变主意。
莫东廷接着说，“我今天要带他出去。”
“我不能一起吗？”苏瑾年争取。
莫东廷突然抬眼望着她，“你确定你要一起？”
“嗯！”
小天天吐出口里的水，扭头看她，“爸爸今天要带我去医院看奶奶。”
苏瑾年心惊，手收紧，紧紧捏着毛巾。
莫东廷逼近她，“还要去吗？”
苏瑾年慢慢平复下来，坦然看着他，“如果你同意，我想去。”
莫东廷眸底微微波动，接过她手上的毛巾。
“天天洗好了，带他去换衣服。”
她带天天出去。
莫东廷看着她心事重重的侧脸，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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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吃完早餐，一起去医院。
一路上，苏瑾年和莫东廷皆面色凝重。
莫东廷看不懂她脸上浓重的悲伤，似乎越接近医院，那悲伤越浓重。
四年前的事到底真相是怎样，他无从得知，大家亦不想提起。
车开进医院高级病房区。
苏瑾年抱着天天下车，手微微颤抖。
落在莫东廷眼里，感觉她不是在恐惧，而是……激动？
她越接近，反应越奇怪。
远远的，看见迎面走来一位头发花白老者。
莫东廷抬眸，眉峰微蹙，程彦修？
虽然两人不曾打过照面，但是都是一个圈子，都知道彼些。
“程董！”莫东廷作为晚辈先开口。
程彦修微微怔了一下，“莫总。”目光却落在抱着孩子的苏瑾年身上，手微微收紧。
他记得咏梅说过，他们的女儿和她的儿子在一起，还怀了他的孩子，那这个女孩……
“程董这是来探望病人？”莫东廷淡淡开口，脸色晦暗不明。
程彦修立即收回目光，“是，不过，我走错区了！”答得滴水不漏，因为这一区只有关咏梅一间病房。
“这位是？”他突然将话题带到苏瑾年身上。
苏瑾年隐隐感觉他似乎特别关注她，还有她怀里的孩子，莫名的有点慌。
“我的秘书，程董认识？”莫东廷反问。
程彦修笑起来，“莫总手下的精英，我怎么会认识，只是……觉得有点像我的一位故人！”
他的话听得苏瑾年心惊胆颤，总觉得他话里带着几分试探，他想试探什么？
轻轻碰了碰莫东廷，“我先带孩子进去。”说完，对程彦修微点头，抱着天天进去病房。
“莫总好福气，儿子都这么大了。”程彦修寒喧开口。
莫东廷看着苏瑾年背影，“程董似乎对我身边的人特别感兴趣？”
哈哈哈，程彦修爽朗笑起来，“莫总真会开玩笑。”
莫东廷亦笑，“其实我想知道，你说我的秘书像你的故人，我能问一下，程董的这位故人是什么人吗？”
程彦修严重的感觉到了‘言多必失’。
“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人，一个朋友。莫总有事，我就不担误莫总时间了，有机会喝一杯。”
“荣幸之至。”
“先走了，再见。”
“再见。”
莫东廷目送他离开，眉深蹙起来，这一区是莫家专用，就算他不知道，护士也会提醒他，走错？未免牵强了点！印象中，莫家和程彦修应该是没有什么接触的！
病房里。
苏瑾年看着躺在病床上一动不能动的关咏梅，眼泪啪啪就掉下来，她控制都控制不住。
天天胡乱擦着她脸上的泪，“漂亮阿姨你怎么了？”
苏瑾年摇头，“阿姨没事。”
“爸爸说，奶奶虽然睡着了，但是可以听到我们说话的。”天天一手拉着关咏梅的手，一手拉着苏瑾年。
“奶奶，告诉你哦，天天有妈妈了，漂亮阿姨愿意当天天的妈妈，天天觉得好幸福！”
小家伙天真的模样，苏瑾年眼泪更急。
对不起，对不起，妈——
心里一遍一遍忏悔着，她也不想弄成这现这样这么乱的局面。
听见门被推开的声音，莫东廷进来。
苏瑾年挡住眼睛，“我去下洗手间。”不等他反应，跑出去。
一直跑到洗手间，打开水笼头，掬着冷水，一遍一遍浇脸，可是眼泪还是止不住，洗都洗不干净。
她咬住唇瓣，任由眼泪无声肆虐。
昨晚，一家三口的情景在眼前浮现，有那么一瞬，她甚至想，就这样吧，不要去理会世俗，不要再压抑自己的感情，就这样待在他身边就好，就这样伴在儿子身边就好……
可她，无法面对母亲，无法面对……道德的谴责。
纸终究包不住火，她不敢想象，她这样待在他们身边，如果有一天，‘真相大白’，她和他该如何自处？天天该怎么面对世俗的眼光？
不，不可以，她不要他们受到这样的伤害，不可以！
她一定离开，要莫东廷彻底对她死心！
十指收紧，指甲几乎要抵破脆弱的掌心，疼一寸一寸渗进心里。
洗干净脸上的泪，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苏瑾年，如果你狠不下心，你在乎的人会因为你痛苦一辈子！
收拾好情绪，出来，很意外的，又遇到程彦修，准确说，他特地在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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