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玉书摸摸鼻子，尴尬的说：“我来接季湘湘回冥界的。”
“季湘湘？”上官冰挑了挑眉，脸上的郁闷之情一扫而空，甚至还露出了笑容。
钟玉书被他笑得毛骨悚然：“对啊，她答应我风悠若生产完就回冥界成亲的。”
“哦，呵呵……”
钟玉书心里一阵凉，猛吞口水：“浩冰仙，你这是什么表情？不是会有什么意外吧？”
“冥君还是请回吧，你和季湘湘没有缘份的。”上官冰道。
季湘湘本来就是风悠若的三魄，在没有找到原主前可以自由存在，一旦找到了原主，自然没有存在的理由了。
他当初好说歹说，风悠若都不愿意取走三魄，无奈之下偷偷给了季湘湘一本分魄术，想来现在，她已经把三魄还给风悠若了。
“浩冰仙不会是你动什么手脚了吧？”钟玉书陡然生怒，百鬼服上绣着的百鬼一齐张开了獠牙。
“我一直在这里，岳择可以作证。”上官冰道。
岳择难得配合他，点了点头。
“我要上去看看！”钟玉书二话不说就开始硬闯。
“不行！”
岳择门神一样的挡在他身前：“除非你踏过我的尸体！”
“岳择！”钟玉书低吼，因为灵渊的关系，他和岳择关系向来不错，所以不愿意动手。
岳择一脸冷漠：“反正你已经背弃了灵渊，不差我一个做奴才的！”
“你！”钟玉书气结，无言以对。
他的确，率先背弃了灵渊。
正僵持着，景璃欢快的下山来报信了：“主子已经生了，大小平安！”
“终于生了！”
“太好了太好了！”
“……”
大家都很为风悠若高兴，尤其是上官冰，竟然还有心情问：“生的是男是女？”
“这……”景璃犹豫了。
她一犹豫，大家的好心情也跟着一顿：“帝姬你倒是快说啊！”
“是一颗蛋。”景璃小声说，按照风悠若的吩咐隐瞒了女儿渊若的事情。
一，颗，蛋！
所有的人都震惊的微张着嘴巴，失去了反应能力。
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灵渊是魔，风悠若是神，两人生的当是神或者魔，就算都不是，再不济也应该是个小妖精，这才符合逻辑啊！
现场的气氛古怪了起来，景璃强笑道：“你们都是什么表情？一个个的给我合上嘴巴，也不怕苍蝇飞进去！”
上官冰第一个回过神来，立刻闭上嘴巴。
“当年寒汐不也是蛋生嘛！”钟玉书勉强应了一句，算是给这件诡异事件圆了个场。
“是啊是啊，少主也是蛋生。”岳择说，众人这才松口气。
蛋生的寒汐如今是个活泼可爱的公子，还拥有强大的言灵术。那么王后再蛋生一个也正常了，兴许能力比寒汐还高。
这么一想，大家的心情又好了起来。
“景璃，季湘湘呢？”
“景璃，我能上去看看吗？”
钟玉书和上官冰同时问。
景璃看了一眼钟玉书，只对上官冰说：“你可以上去。”
上官冰大喜，飞也似的跑了。
钟玉书只能干着急：“我只是来带季湘湘走，我保证不会伤害你们……”
“季湘湘不能跟你走了。”景璃红了眼睛。谁也没有想到季湘湘会干出那等壮举，用自己的生命来护佑风悠若母女三人。
心跳就这么漏了一拍，钟玉书的脸色迅速苍白了下去：“你这话……什么意思？”
“她舍掉了自己……”
景璃话还没有说完，钟玉书就掠了出去。
岳择脸色一变，问景璃：“帝姬，要不要去阻止他？”
“不必。”景璃摇摇头，吩咐岳择去请昊苍。
昊苍大人年纪活得比较久，也许能看出那颗蛋的端倪。
竹屋里燃着兰莲花粉制的香，淡雅、宁神、静气。风悠若因为生产的疲倦沉睡，这似兰又似莲的香味像极了灵渊的怀抱，让她暂时忘却了现实的惨痛，睡得无比香甜。
上官冰看着她的睡颜，伸手拨开她的眼皮。
眼中的红色已经退去，变回正常的黑白两色。
“主子不是魔了？”沉水欣喜的问。
“恩。”上官冰晗首，“虽然还差一魂，但她已经恢复了神之身。”
“太好了，这样是不是能和妖搞衡了？”
“我不知道，但我想这是一个好现象。”上官冰微笑，看向她枕畔那颗光滑的蛋，“那里住着的，是魔。”
沉水惊讶的捂着嘴：“难道……是它带走了主子身上的魔性？”
“也可以这么说。”上官冰释然的舒了口气，站起来，“看来这就是命运……”
“那小少主什么时候会变成人。”
“这个要看机缘。”
“季湘湘！”
就在这时，钟玉书大叫着闯进来，沉珂一脸便秘表情的跟在他身后——冥君乃一方强者，他们这些人全部加起来都挡不住他。
沉水站起来，平静的看着钟玉书：“冥君，我家主子刚刚睡着，有什么话到外面说吧！”
钟玉书看了一眼床上的风悠若。
极度的疲倦让她苍白而憔悴，一颗光滑的蛋躺在她枕畔。心弦紧了紧，他终是不忍的别过了眼，跟着沉水出去。
雨后初晴，漫山遍野的花草都舒展开来，一脚踩下去，尽是水花，湿了鞋袜。
“季湘湘呢？”钟玉书绷着脸问。
沉水递给他一个包袱。
钟玉书打开一看，是季湘湘的衣服，还有一枝简单的白玉木兰花钗。浓重的不详感席卷了他，捧包袱的手颤抖了起来——他记这得这是季湘湘最后见他时穿的衣服！
“她呢？”
“没了。”沉水静静看着钟玉书，“主子难产，季湘湘舍掉了自己……”
轰——
钟玉书如被雷轰，大脑瞬间就空白了下去。全世界于他只剩下沉水的那句话。
——没了，主子难产，季湘湘舍掉了自己……
好半天，他才回过神来，陡然怒吼：“风悠若，你答应过不伤她的！”
他转身，想再闯竹屋。
上官冰适时接下他的招，轻飘飘的挡在门口：“钟玉书，没有人伤害季湘湘。一直以来伤害她的都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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