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抬眼看了看房间顶上的灯，装作一副忧伤的表情：“我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怎么不会呢？”
沈骞放下了酒杯，他今天已经超出了平时的限量，喝了太多杯了：“所以你可以告诉我了？”
站起身顺了顺头发，白芷打开了包间的门：“我们去你的场子坐坐。”
迫于无奈，沈骞现身了那个自己注资的场子，把还在那里安排座位的缪逸杰吓了一大跳。
“你怎么来了？”缪逸杰上上下下地打探了一下来人，觉得这个人可能是个假人：“你不是从来不来这些地方的吗？”
“她想来坐坐。”沈骞指了指身后站着的白芷。
“她……”缪逸杰一看到她那诡异的笑容就开始脚发软：“你们不是成死对头了吗，怎么又搅到一起了？”
沈骞的脸色越来越差，推了一把缪逸杰：“快安排。”
“成成成……这边走。”
白芷像是欣赏着艺术品一样地欣赏着桌上的灯：“这灯不错。”
“你喜欢？送你。”沈骞说道。
“这场子也不错，装得比我那些豪华多了。”
“也都送你。”
缪逸杰瞪着眼睛看着沈骞，小心地戳了戳他：“你疯了吗？”
因为这里的灯光和音乐，沈骞刚喝的酒这会儿开始上头，连带着耳朵也有些微红，他推开缪逸杰看向白芷：“你喜欢的都可以拿去。”
“哦？”白芷拿着一瓶啤酒观赏着：“包括沈氏？”
“只要是你想要的，我怎么可能不给你？”
缪逸杰这会儿下巴都要吓掉了，瞪大着眼睛看着这样的沈骞，还有另一边一脸自信的白芷，突然觉得姜婉好可怜……
所以这位沈大教授是出轨了吗？是出轨了这个像是鬼魅一样的女人吗？
还是因为她的那张脸，他就偏爱这一挂的？
缪逸杰觉得自己三叉神经要炸了，急忙拿起一瓶冰啤酒灌了下去，总算是稍稍平复了一下心情，这才拉了拉沈骞：“沈教授，莫冲动啊，冲动是魔鬼！”
“这件事你别管！”沈骞难得的表情有些狰狞。
“我不管？”缪逸杰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我家小木头要是知道我不拉着你，让你绿了她家老大，她不打死我才怪！”
白芷在一边坐着笑出了声，歪着头看着沈骞：“就是……这怎么看你都是像要对我示爱一样。”
沈骞抓住了白芷的手腕，将她拉近了些：“你说什么我都可以答应你，所以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
“还有最后一个要求。”白芷拍开他的手，拿出一张湿纸巾擦了擦手：“我要姜婉再也回不来！”
“你……”
缪逸杰不乐意了，直接走到白芷身旁警惕地看着她：“你别以为你是女人我就不敢动手，你把话给我说清楚了，什么叫要姜婉再也回不来！”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白芷抬眼冷冷地看着缪逸杰：“我要她死。”
“你！”缪逸杰转了一圈，随手捡了一个空酒瓶指着白芷：“你再说一遍，我让你脑袋开花信不信！”
白芷勾着嘴角站起身，看了一眼酒瓶：“那你问问你的沈大教授，会不会让你这样做？”
“缪逸杰！”沈骞压抑住即将要爆发的怒气：“你先离开！”
“沈教授！”缪逸杰瞪着老大的眼睛：“你是被她迷了心是不是！”
“走！”
缪逸杰赌气地扔掉瓶子，指了指沈骞，又指了指白芷：“你们给我记着！”
白芷挑着眉坐了下来，好笑不笑地看着沈骞：“这可真好玩。”
“白芷，你玩够了吧？”
“你答应我要求的事，我立刻告诉你所有事。”
说完这句话，白芷就靠在沙发上怡然自得地听着音乐，很是轻松地等待着回答。
不知是酒精作用还是什么，今天的音乐很是让人不安，甚至在每一个节奏点都像打在心脏上一样。
沈骞沉默着，白芷也沉默着，他们坐在这里，各自的思绪却飞了出去，在现实和理性中挣扎。
本来握着可以将人一击即溃的白芷，这会儿却不后悔做出的这个决定，如果注定要痛苦，为什么不拉着所有人一起沉沦？
这世事从来都不公平，命运的天平从未为她倾斜过。
从小到大，不论是邵宁的父亲，还是现在的两个骨肉双亲，他们从未善待过她，甚至还在压榨着剩余的每一丝价值。
至于身边的这个人，他从未得罪过自己，但偏偏爱上了自己最恨的人，那个废物得不会反击的姜婉。
沈骞看着灯光在眼前摇晃，听着音乐声在耳边环绕，心里渐渐开始没了底。
那个以前心里眼里只有自己的姜婉在逐渐远去，留下这个让人又爱又恨的白芷在身旁。
就如同她所说，自己到底爱的是那个曾经一往无前的姜婉，还是骨子里透露着狡黠的白芷，在此时都已经无法分辨。
自己急于知道真相，甚至可以为之付出一切，但唯独不能说服自己拿她当做条件。
看了一眼白芷空荡荡的手指，那颗戒指已经太久没见，还有那令自己一再心动的人也太久没见。
“除了她……你要什么都可以，沈氏也好，金钱地位也罢，你都可以拿去。”
白芷挑了挑眉，拿起桌边的一个酒杯：“没了她不是还有我吗，你到底在犹豫什么？”
“你不是她，也替代不了她。”
“真是令我刮目相看啊……”白芷看着手里的杯子在灯光闪烁下发出一阵五彩的光芒：“你这是要告诉我这世上还真有真爱这种东西的存在？”
“不管你信不信，她是我唯一不能触碰的的底线。”
“那你自己呢？你想知道的那些真相呢？”白芷紧紧盯着他的眼睛：“那些折磨了你这么多年的故事呢，就不是你的底线了？”
“没遇到她之前，那些的确是，但她教会了我如何治愈自己，如何倾尽全力维护身边的人，我可以没有那些过去，但是不能没有她。”
白芷因为他的这番话彻底地愣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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