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别墅后，在短短时间内搬出又搬回来的沈骞坐在客厅里看着书，而白芷端着一杯红酒，站在露天阳台上欣赏着乌蒙蒙的夜空。
房子内安静地好似没人一般，连煮饭阿姨都不敢走动，只躲在厨房里看着这两个似乎比蒋湘娥还不好惹的人。
因为阳台的落地窗打开着，所以外面的冷风也灌了进来，吹得里面的人有些打寒颤。
白芷却想借着这种天气好好地整理一下自己，只有冷风才能让人神智清醒。
沈骞本来还能装作视而不见，但直到他感觉已经打了好几个喷嚏而且鼻子还有点儿堵的时候，他终于按耐不住站起身。
拿了件外套披在白芷身上，并且借着这个机会拍了拍她的肩膀：“天这么冷，去里面待着吧。”
转过头看了看他有些红的鼻头笑了笑：“你这是被冷到了吧？”
“这还没到供暖的时候，而且再大功率的空调也抵不住你这大开着的门。”
“那你把门关上就行了。”白芷转回头继续看着天。
“我倒是不怕自己冷，多穿两件衣服就是了。”沈骞伸手去拉了拉她的手臂：“我是担心你生病。”
“你担心我？”白芷抿了一口手里的红酒。
“嗯，少喝点酒。”
垂眸想了想，她还是进了屋，取下了披在身上的衣服，将酒杯递给了阿姨后，看着客厅的一幅画。
沈骞坐回了原处，继续拿着书翻着，眼睛明明落在书本上，却又好像不经意地问道：“今天的蛋炒饭如何？”
“怎么？”白芷慢慢移动着脚步：“沈副总想要拉我投资？”
“不是。”沈骞继续翻着书页：“如果你喜欢，以后我做给你吃。”
“你？还会做饭？”
“嗯，有人曾经很喜欢来着。”
知道他说的是谁，白芷的背影有些僵硬：“那你应该去做给她吃才对。”
沈骞的手指停了下来，抬起眼神看着已经慢慢走向楼梯准备上楼的背影：“可她现在不叫我做了。”
“哦……那可惜了。”
白芷假装潇洒地回了房间，锁上门后拆开手上的束缚，呆呆地坐在镜子前发着呆。
这到底是怎么了？
怎么越来越不像原来那个白芷了，怎么就开始考虑他的意见了？怎么就越来越对他好脾气了？
越想越是想不通，白芷觉得自己是在干净的地方待得太久，还真把自己当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了。
等到那个护工都提着换洗衣服来了，也等到阿姨沈骞都各自回了房间了，白芷这才悄悄地从房间的窗户翻了出去，从房间结构的框架上翻到了花园里。
去车库拿了蒋湘娥的车，直接去了许久未去的堕落街。
这里还是和以前一个样子，满是醉鬼和混混，虽然萎靡，却又熟悉。
拐进最熟悉的场子内，白芷看着里面闪个不停的灯光觉得头有些晕，拉了一个眼熟的客户经理过来：“找个位置。”
“白姐？”客户经理故作夸张的惊讶道：“您多久没来啦？”
“速度。”
“是是是……”
找了个灯光晃不到眼睛的地方，白芷也没要酒，只是观察这里的人。
生意回暖了些，但还是比以前差了许多，而且这里多数还是些生面孔，恐怕都是一些摸不清门道和行情的胡乱找来的。
瞄了一眼旁边点头哈腰的客户经理，白芷冷着一张脸：“许子义呢？”
“那个小少爷也很久没看见过啦。”
“还真个个都是三天不打，要上房揭瓦。”白芷掏出备用手机准备打电话时，却在看到走过来的一个人变了脸色，立即挂掉了才播出去的电话。
“小白？”Zoe似乎脚更瘸的样子走过来：“我刚刚在对面瞧着就像你，子义还说不是。”
而Zoe后面跟着的，正是许子义。
“真巧啊……”白芷手搭着沙发把手，高高地翘起二郎腿，丝毫没有要起身迎接的意思：“一天要见好几次。”
许子义替Zoe挪来了一个大软凳，然后恭恭敬敬地扶着他坐下，自己退到身后握着手站着。
“许子义，你长本事了，对我可没这么尊敬。”白芷冷眼看着。
“小白……你别吓他。”Zoe拍了拍手，让人上了不少好酒上来：“他还小。”
“呵……”白芷终于拿出了几天没玩的扇子出来玩着：“自然是比不上你这个老狐狸。”
许子义一看见她拿扇子就害怕，觉得自己就要膝盖发软跪下去，但看着Zoe的背影他更怕，所以就在要跪不跪之间徘徊，连累得整个身形都有些晃动。
Zoe喝了半口洋酒，虽然是他喜欢的野格但口味不太纯正：“这扇子还是当初我给你定做的，用着可还称手？”
“还行。”
白芷抽出扇子内暗藏的几样东西，有宽如食指的小刀，有细如发丝的钢针，还有几样不知名的东西。
而这些一直都藏在折扇的扇骨里，扇面是由金丝和锦缎制成，既柔软又坚硬。
许子义知道，她一开始摆弄这些，就是要动手了，实在是按压不了心里的恐惧，他一下拉着耳朵蹲在地上发着抖：“白姐……”
“没出息的东西！”Zoe直接用拐棍朝他打了过去，直把他打得说不出完整的句子，只能用鼻孔哼哼唧唧才停手。
淡漠地看着这一切，白芷收回了扇子里的东西，抬起那许久未见的嗜血眼神：“你总是这样替我动手可不好。”
“这小子活该，只是留着他的小命还有用。”
“哦？这可不像你。”
让人把许子义抬了出去，Zoe给白芷倒着酒，直到液体已经漫过杯子流了出来才停手。
这是可以容纳一瓶半啤酒量的直升杯，却被他用来装了满满一杯洋酒。
他抬手示意了一下，然后笑眯眯地看着白芷：“来，我们喝一杯。”
“野格虽养身，但也不是这个喝法。”白芷轻轻推开面前的杯子，将拒绝全写在了脸上。
“可我不是替你处置了他吗？作为报答，你也应该做点什么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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