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尧，今晚我去你家睡。”
正陷入沉思的秦尧彻底被这句话秒杀了。
吱呀一声急刹车，“你说什么？”
小乔摸了摸有些红肿的脸颊，“不能让爷爷和小念看到。”
秦尧的心从跳板上直坠而下，噗通一声掉进冰冷的水里。
车子继续缓缓行进。
“秦尧，如果有一天霍彦东死了。你准备以后怎么办？”
“以后……”秦尧怔了怔。
自己似乎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顾行深突然死了，他也完全失去了方向，如果连这件事也结束了，他还可以做什么？
“不知道。”
“想接手霍彦东的黑.帮吗？”小乔突然问。
秦尧眉头微蹙，霍彦东死后，他手下庞大的势力该怎么处置？
必须找个可靠的人控制住，否则一旦有天霍彦东的死因被发现，事情暴露，她就危险了。
秦尧短暂的沉默已经让她了然，其实，就算不问，她也知道结果。
“这件事情结束以后，你就脱离这个圈子，回去重新开始吧！”
“脱离这个圈子，重新开始？”秦尧失神地喃喃着。
当时他决定踏进去的时候，完全没有想过还有做回自己的可能。
天知道他有多厌恶和恐惧，那种无能为力，任由黑暗和污浊一点点侵蚀自己，再也回不去，再也回不到她身边的绝望……
而现在，她一句云淡风轻的话就像是一条通向光明的门，给了他希望。
小乔靠在椅背上，微微闭上眼睛，语气极具煽动性，“顾行深已经死了，你的心已经自由，但是身体却被束缚着。打败霍彦东，你就能获得自由！你不是为我，是为你自己而战！如果到时候你想回归平静的生活，那就便宜龙彦那家伙好了！”
如果不是秦尧的话，有能力接手这么庞大的力量的人选大概只有龙彦了。如果以这个诱人的交换条件跟龙彦联手里应外合，那么成功的可能性很大。
为自己而战……
秦尧苦笑着勾了勾嘴角，她之所以这么说是在委婉的告诉自己，让他不要再为了她付出，因为她不会给他任何回应。
小乔看着眼前的男人，脑海中浮现出七年前他阳光明媚的笑容，如果当初她没有自私地因为逃避顾行深而介入他的生命，他如今应该是秦氏集团的首席执行官，或许已经娶了温柔体贴的妻子，有了活泼可爱的孩子，活在阳光下，过着幸福的生活……
说到底导致今天这个局面，真正害死顾行深的人是她自己。
她一直怨顾行深的隐忍沉默，不解风情，可是自己呢？当初还不是因为害怕受伤就放弃努力，甚至还连累了别人。
如果她能坚定地相信他，无论他怎么推开自己都留在他身边，今天的局面是否会有不同？
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后悔吧！
可是，从头到尾，她却一直一直都在猜忌，都在动摇……
自从顾行深死后，她觉得自己快要疯了，如果按照正常的思维，她应该不停地告诉自己不是她的错，是顾行深不相信她，不愿意跟她一起面对。
表面上，她确实是这样对每个人说的，也看起来很坚强。
可是，实际上她却完全自虐一般把所有的过错都强加在了自己身上，自残地一遍遍想着那些可能性。
越是装作风轻云淡，内心就越是痛苦挣扎。
尽管此刻她心有千斤重，脸上的神情依旧是安宁而淡漠的，“秦尧，如果我们真的侥幸赢了，忘记过去的一切，好好活下去。”
“那你呢？”秦尧问。
“我……？”
良久的沉默，然后是一声叹息。
“我当然……也会好好活下去。”
因为没有死的权利。
她还有爷爷，有小念，这条命更是他用自己的命换来的？她有什么权利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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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
秦尧帮她解开安全带，扶着她下车。
小乔不动神色地看了眼这栋看起来有些老旧却异常熟悉的别墅。
那时候，她经常过来这里玩。
想不到这么多年了，秦尧一直没有改变住址。
秦尧让她在沙发上坐下，然后有些紧张地问，“饿吗？我去做饭。”
“叫外卖吧。”
真是够直接的鄙视啊……
秦尧的脸黑了黑，“其实，我现在的厨艺还可以，冰箱里食材也是现成的。”
“那好吧。”小乔点点头，“我想先洗澡。”
“哦……好，你等等……”秦尧手忙脚乱地窜进卧室里。
小乔只听到里面不时传来翻箱倒柜的声音，过了好久秦尧才从里面出来。
小乔看到秦尧手上的睡衣，眸子里的讶异一闪而过。
她还以为秦尧会拿他自己的睡衣出来，没想到却是一套粉色的印满卡通图案的女式睡衣。
让她惊讶的是，这件没品位的睡衣居然这么眼熟……
七年前秦尧生日的那晚，她喝多了，便留下来过夜，这套睡衣还是秦尧临时去超市帮她挑选的，她很喜欢，却只穿了那一次，忘了带回去。
那是他们在一起度过的最后一个生日，之后没几天就发生了他和筱柔在酒店的那一幕。
为什么会忘了带回去呢？小乔想起来了……又是因为顾行深。
他以长辈的身份勒令她不准在外面过夜，尤其是在男生家里过夜，她被他电话里冷冰冰的威胁吓得魂飞魄散，酒醒了大半，然后匆忙换了衣服离开，哪里还记得把睡衣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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