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败，一次次的失败。
周衍对于这种邪灵传承已经领悟到了极致，但是他根本就无法入门，就好像所有的道可以随心所欲的控制到了极限之后，开始束手束脚一样。
周衍从来没有这样糟糕的体会。
任何修炼，他一直都非常的聪慧，非常的快速领悟，甚至于一眼就可以将许多的道的本源堪破。
但，或许是智者千虑或有一失，或者是……这种道本身，非比寻常。
周衍对于后辰传授的道，费尽了所有的心血，却一点都不能懂。
是的，尽管周衍知道这种道到底是什么，甚至于有什么效果，但是他就是入不了门。
这就代表，这最后的一条路，就此而中断了。
这就代表，这最后的一缕希望，就此而终结了。
周衍再次尝试了许多次，却依然无疾而终。最终，周衍笑了，笑得很随意，也很淡然。
“我真的尽力了，但是的确是无法领悟到这种道，所以，你们担心我化身为邪龙的可能性，也没有了。”
周衍的话语之中，充满了一丝莫名的苦涩之意。
这种情况，实际上是比传道失败更加糟糕的，因为周衍甚至于表现得连接纳这种道的资格都没有。
所以所谓的担心化身邪龙，才显得更加的讽刺和可笑。
但，后辰没有笑。
穆清颜和姜雨凝乾洛水也都没有笑。
他们都来到了周衍的身边，默默的守护着他——哪怕是周衍悟道失败了，那又如何呢？
原本这条路，就没有什么希望成功，如今失败，倒是也理所当然的事情。
成功可以接受，失败，实际上也在预料之中。
毕竟，接纳传承的概率，实在是太低，太低了。
这么低的概率，也不可能每一次都会成功，终究是会有一次失败的。
穆清颜和姜雨凝都想安慰周衍，但却又已经不知道从何开口。
而母帝，则依然只是冷眼旁观，并带着一缕讽刺之意。
“父亲，失败或许另外有原因，我既然可以学会，你没有理由学不会的。”
“更遑论父亲你拥有十三道君王印记，这种情况下，你若无法传承，天地间的任何圣灵也都无法传承！”
后辰沉思了片刻之后，忽然很肯定的道。
周衍倒是没有认为后辰这是安慰他，因为他懂后辰。
这个时刻，后辰也完全没有必要安慰他。
周衍闻言，脸色立刻凝重了几分，道：“倒不是我找借口，的确是有一种力不从心的感觉，总觉得差了些什么。”
“差了些什么？周衍你还在为你的失败找借口么？你难道如今已经连这失败都承担不起了么？”
母帝更显出了几分讽刺之意，说话更是带着冷笑的嘲讽。
周衍静静的扫了母帝一眼，道：“我周衍不惧生死，不在乎痛苦折磨，什么都不畏惧，又岂会在意传承失败？我只是真切的体会到了无能为力的束缚感而已，就好像自己的潜能一下子到了尽头，无法再施展出来一样。”
“只不过，我心中清楚的知道，那并不是我的极限。”
周衍神情凝重的说道。
尽管母帝带着明显的嘲讽之意，但是周衍还是有着自己的原则，并未与她计较什么。
“是吗？时间已经不多了，那么我就看你怎么面对接下来的一系列变化吧！”
母帝轻哼了一声，似乎对于周衍的解释有些厌恶，甚至于觉得周衍这是一种没有担当的懦弱表现。
正是如此，母帝甚至于已经没有耐心在这里等待下去了。
她似乎对于周衍也已经彻底的失望，不再有半分希冀。
所以，母帝转过了身，立刻就要离开这里。
这个时候，母帝的目光忽然凝聚了起来，看向了天幕深处。
那一刻，不仅是母帝，姜雨凝、乾洛水和穆清颜也都同时看向了虚空天幕之处。
天幕深处，出现了一种非常明显的魂气波动，魂气连同圣灵的本源气息等等全部的汇聚到了一起，然后，其中形成了一道非常独特的身影。
这个身影，有着极为美丽的动人的曲线，有着足以魅惑众生的气质。
她出现之后，哪怕是母帝的气质和风头都被盖过。
“周衍哥哥，我回来了。”
她出现在周衍身边的时候，声音也恰好传递到了周衍耳中。
一如过去的声音，就像是在葬剑祖星上什么都没有发生、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的那种亲昵的呼唤一样。
周衍有些怔然，随即看向了那个绝美而可爱、脸上带着温暖的笑容的、和过去的时候一模一样的古曦，心中有着难以想象的激动和感怀。
古曦回来了。
而且还是在这个时候。
不论古曦去了什么地方，她都在这个时候回来了。
周衍知道，传承失败之后，万佛寂灭的战斗，极有可能最终失败。
那个时候，即便是毁灭，都不见得能在一起毁灭，所以此时古曦回来，周衍的心情非常的激动，也非常的欣慰。
若是没有希望，周衍不愿意任何一个亲人离开自己。或许，面对这无尽的宿命和规则，也唯有一起毁灭的结局了。
周衍心中没有痛苦，也没有难过，有的只是平静，是堪破了一切之后的平静。
“周衍哥哥，是不是无法学会那最后的邪灵传承？其实周衍哥哥不用担心的，因为……那差的一部分，曦儿已经为周衍哥哥带回来了。”
古曦一如过去，甚至于延续了过去的称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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