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如风跟了王爷十年。只要王爷一句话,便是圣旨如风也愿意违了。”
北静王看着下属跪在自己身前的模样,却是心下微暖。良久,方才叹了口气。站起身来,一只手捏了捏如风的肩膀。
“有心了,你跟随我已有十年。此间忠心我自是懂的。”北静王说道,“只是这样的话,日后不要再说了。圣上的旨意,哪里是能违背的呢。”
如风却是抬了头,正色道:“我们的命,都是王爷给的。若不是王爷坐镇北方,当日里我们村落,怕早已被那些强盗抢了烧了。莫说如今抗旨,只要王爷开口,便是再如何的,如风和众位兄弟们,也是二话不说的。”
跟了他十年的人,能为了当日的救命之恩,知遇之恩,如此肝胆相照。北静王轻轻闭了眼,唇边的笑意却是凉了几分。可这京城里,却是冻人得很。便是曾经那般温润如玉的四皇子,也在五皇子因病夭折后,再没了怀柔的心思。
这京城,却是权势鼎盛之处,带着纸醉金迷的烂漫。深到内里,却是让人恐惧。
“此事,本就是多方博弈的结果。当日里却是我天真,真当军功能如何了。”北静王摇了摇头,劝道,“九门提督,便该当是你的。你无需想太多。九门提督落在我们手里,四皇子高兴,废太子高兴,便是当今也高兴得很。”
这职位,本就是帝王捏了许久。等了缘由,正正好开口了。
酒楼里,司马景得了消息,却也只是摇摇头:“这本就是做了许久的局,这提督给了对方,咱们这位今上,方才能高兴的。”
掌柜的却是压低了声音道:“少爷,可这样一般,二皇子这边?”
司马景闻言,轻轻一笑:“你是说废太子?他,他可巴不得呢!”
说完,司马景却是看了看手中的纸条,眼里凉了几分。长舒了口气,正巧养着的鸟轻巧的鸣了一声,引得他转头去看。正落在窗外这般冬日的景象里,却是让他心下暗了几分。
“这局做得久,众人都是欢喜。”
江南舞弊,撤了一堆尸位素餐的人,百姓高兴得很。
九门提督这般一个烫手的职位,给了四皇子的人,废太子心里可算能放了心。之后,南方再部署起来,却是少了许多桎梏。
四皇子,这般一个便宜落了手里,不知道该如何欢喜了。
便是今上……
只可惜了雪雁,这个小姑娘玲珑剔透,这一番事情下来,绝不可能对北静王如何,别说是闹,怕是都能转了头,宽慰了北静王,还给上几句妙言呢。
司马景将纸条扔了火盆中,看着那火燎了上去,纸只是一息间就卷了,黑了。
他倒是希望,雪雁能平凡些。那样,她也好真切的闹一场,哭一场。若是安安静静的,该多令人心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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