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的有多少？”劳伦娜问。
路德维西立刻反应了过来，随即道：
“格曼那边知道的不多，也就仅限于几位皇室成员，而我教中教中高层里大半只是了解一些，除了你我之外，大概没人清楚女士到底在亚楠做了什么。”
“就算这样，也瞒不住多久，不是么？”
“是啊，瞒不了多久。”
新时代是众神被彻底驯服的时代。
在没有神上神的这段时间里，整个托瑞肯大陆都笼罩在月神苏伦的高压统治下。
月光遍照着整个星球，属于女士的神力无时无刻在警告着那些臣服于她，或者企图背叛她的旧神。
而这种局势在不久前被彻底打破了。
与明月坠落，数万座星辰塔被点亮一起发生的还有七十六名神只的覆灭。
与前者惊天动地的声势相比，后者带来的影响显然要更加深远。
因为几乎在一瞬之间，上亿信徒失去了他们的主上，化为无根之萍。
大量教会高层失去了神恩神术，因此引发的叛乱人祸更是不计其数。
就连银月教会也差点儿发生类似的事情，如果不是教会骑士的及时镇压，如果不是各大主祭的团结一致，现在的银月教会恐怕也好不到哪里去。
如今几个月过去了，费伦大陆虽然有恢复平静的趋势。
而引起此类动荡的原因，却是流传了许多版本。
其中一个版本便是月之女士驱狼吞虎，轻松折损掉了大半旧神，只留下自己的仆从神只。
虽然信的人不多，但这就像是个定时炸弹，一旦引爆便是绝大的麻烦。
路德维西与劳伦娜的担忧也都源于此。
毕竟作为教会的知情人士，两人清楚地明白这根本就不是传言，如果真让普通民众得知此事的真相。。
当然这种事情根本不会发生，因为普通民众永远不可能知道这件事情的真相。
但如果让更多的高层人士知晓，路德维西肯定，那将是一场席卷整个费伦的灾难。
两人都不约而同地陷入了沉默。
到最后，还是劳伦娜出声安慰道：
“神明的事情就该交给神明烦恼，我们能把分内的事情做好就已经不错了。”
“可现如今连分内的事情都做不下去了，教会中反叛的情绪日益高涨，就在刚刚，竟然有人提出要审问芙蕾雅！”
“他们疯了么？”劳伦娜失声道。
路德维西咬紧牙关，恶狠狠地说，
“或许吧，为了验证女士投靠外神的事实，有些渣滓已经分不清楚自己的身份了。
在他们眼中，经历亚楠事件的圣修女自然是最好的人证，为了避免芙蕾雅受到伤害，你最近可能要辛苦一些。”
“这恐怕才是你让我出来的原因吧。”劳伦娜撇了眼路德维西后，道：“既然这样，为什么还要把芙蕾雅独自留在屋里？”
“墙头草从来不会有敢于压上一切的勇气，目前为止，只是有一些类似的苗头，但谁也不能保证他们会不会发疯。”他叹了一口气后继续道，
“并且除却他们之外，班恩教会的信徒们最近有些活跃了，据说我们在南方的几个据点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干扰。”
”他们是要开战么？“劳伦娜连忙问道。
路德维西摇了摇头，但很快又点了点头。
“不清楚，谁也不明白这位战争疯子是怎么想的，但他背叛众神已经是证据确凿了，唯一的区别就是何时向我们发动进攻。”
“就在最近？”
路德维西缓缓点了点头，
“按照他们人员调动来看，战争的趋势愈发明显，我很担心他们在这个时间断突然发起攻击。
除此之外，我更担心的是晨曦教会与暮光教会的态度。
他们也不让人省心啊。”
劳伦娜更加沉默了。
确实，自从发生了如此之多的变故后，晨曦教会与暮光教会也悄悄地与他们拉开了距离。
高层的交流逐渐变少，曾经合作的项目也被悄然作废，这样的迹象让劳伦娜很难往好的方面去想。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之前关系很糟的公正教会，却和他们走的越来越近。
就现在这艘浮空飞艇上，光是公正教会的圣职者就有十几个之多，相比之下，作为兄弟教会的晨曦、暮光，他们只派遣四五人。
这其中的意味让人不禁心寒，但了解实际情况的劳伦娜却又觉得理所当然。
还是路德维西的那句话，女士杀掉的神只太多了，多到让其他幸存神只都心惊胆寒了。
作为属下，她无法判断女士这一行为所带来的益处，但这种行为带来的坏处，她是切身体会到了。
很麻烦，麻烦的让人头疼。
当然，作为现如今女士的属下，她更担心的是路德维西的安危。
她当然不可能让路德维西抛弃如今的信仰，恰恰相反，她只能鼓励、勉励对方，期待能在未来有个好结果。
“他们也是在忌惮着女士，在没有确定实际情况前，我想他们也不敢有任何的动作。”
劳伦娜的声音很是舒缓，在独自面对路德维西时，她就像是换了一个人，这样的表现让后者很是依赖她，所以两人呆在一起商量事情的时间才会逐渐增长。
路德维西听了后，果然点了点头，脸色也不刚才好上不少。
“你说的对，我们还有时间，只要女士还在，我们的优势便一直存在。
但现在的问题就在女士那边，我们已经有将近八天没有联系到女士了，该隐赫斯特的情况到底如何？真是让人头疼。”
与此同时，在被灰雾笼罩的区域内，芙莉德也是如此抱怨道，
“真让人头疼。
明明我们已经走了一天还多，为什么依旧没能摆脱这层灰雾？”
这句话明显是在质问他们的向导苏伦，在这个五人的队伍里，也只有芙莉德会这么干了。
出现这种情况，苏伦的脸色自然也好不了哪里去，但相对于芙莉德，她的情绪显得淡定许多。
“计划赶不上变化，我们应该庆幸的是这一天里基本没遇上什么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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