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觉得就算是人之本性，也很奇怪啊，那些家伙就算能贪到啥？现在全面物资管控，他们贪到也用不了啊。”
阿洛里说出了自己对这些人的行为最为奇怪的地方。
按照艾拉的那份皇帝令，本来依靠新货币的发行稍微平稳下来的市场直接停摆，就算拿着钱也买不到东西。
在这种全面配给制的环境下，搞什么吃拿卡要中饱私囊什么的不是多此一举无用功吗？
难不成那些人把贪到的钱堆在家里看着？是因为穷怕了吗？
在这方面艾拉要比阿洛里看的更透彻：“财富只是依托权力诞生的，权利并不受财富影响……如果觉得财富会影响权利，那只是因为权利让你那么觉得。”
“可是他们手里又没兵，弄来的权利也都是空中楼阁，难道他们只是图一时爽快？满足自己的控制欲？”虽然能听明白艾拉的意思，但阿洛里还是觉得哪里不对。
“或许，就是为了一时的控制欲吧。”艾拉回过头来皱眉道，在阿洛里的疑惑下，艾拉也注意到了这其中的怪异之处。
“然后为了这份控制欲把身家性命都送掉？”阿洛里说道。
“或许他们觉得这种事情还不至于死罪。”艾拉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嘲笑。
权利会让你觉得财富就是一切，权利也同样会让你错误的估计自己行为的代价。
“倒也是，不过你有没有觉得可能是其他原因呢？”阿洛里用着微妙的语气问道。
“其他原因？”艾拉微微一愣，她没反应过来阿洛里所说的其他原因指的是什么。
“你觉得有没有可能那些人突然犯傻，和这次概念的瘟疫也有关系呢？”阿洛里说道。
“……也有关系？”艾拉的脸上露出思索的表情，她隐约明白了阿洛里在说些什么。
“你想想看，既然对方是趁着老大不在家故意搞事，就意味着那些东西对强弱这一点是有概念了，既然有概念，那些东西肯定不会想着只靠什么概念瘟疫来针对我们，因为这种东西太好解决了。”
阿洛里说道，她会有这个推测，是因为阿洛里思考这些东西的时候，完全不会像艾拉那样思考人性什么的，她只是以一名战士的身份来思考敌人的手段。
“你是说那些人这种行为，也是受到了类似的影响？”明白阿洛里是什么意思的艾拉问道。
“是啊，当然这是我猜测的。”阿洛里说道：“但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你刚刚的想法，还有你打算做的事情，是不是刚好就是那些东西所期待的。”
“或许是这样，但如果我们什么都不做，这里会变成什么样子你能猜出来吧？”顺着阿洛里的思路往下说的艾拉开口问道。
“比如民心尽失？”阿洛里反问道。
“那你知道如果到了那个时候，提督会做什么吗？”艾拉接着对阿洛里问道。
“老大的话……额，要是老大的话……他会……他会……”在艾拉一环接一环的询问下，阿洛里的表情有些僵硬。
“他会舍弃这个地方，因为他不在乎。”艾拉叹了口气说道。
更多的艾拉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是阿洛里很清楚艾拉话语里的“舍弃”意味着什么。
或许到时候死的就不止那些中饱私囊的人了。
“……难道这也是那些东西的手段吗？”阿洛里的表情稍稍严肃了一点。
“或许吧，这是阳谋，真到了那个时候，就算我不在乎，提督也不在乎，我和他之间必然会有裂痕产生。”艾拉叹了口气说道：“所以有些事情，我必须去做。”
如果真的如同阿洛里推测的那样，在这场概念防疫之中出现那些中饱私囊的行为并非是那些商人出身的官僚老毛病犯了，而是一场专门针对艾拉的阳谋，那就很让人纠结了。
这意味着，那些存在明白艾拉和阿洛里这些人对于米林的特殊之处。
“哪怕你这个必须去做，也在敌人的预判之内？”阿洛里问道。
“是”艾拉只觉得自己微微有些头疼，明明现在没有戴着那顶光明之山皇冠，她也感觉到一丝沉重。
“换个人吧。”看到艾拉的样子，瞬间明白真正在乎的其实只有艾拉的阿洛里说道。
“换个人？你来？”艾拉问道。
“还有一个人更合适。”阿洛里笑道。
几分钟之后，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的拉普兰德一脸笑意的说道：
“可以开始制作千层酥了吗？”
“……你这是什么打扮？”看到拉普兰德样子的艾拉愣了一下。
出现在艾拉眼前的拉普兰德，穿上了一身画风完全不符合这个世界的黑色燕尾服，戴着一双纯黑色的皮手套。
“这是叙拉古人参加葬礼以及套取债务的时候的衣服，doctor把这套衣服称为典雅噩兆。”拉普兰德解释的同时，抬起戴着黑手套的双手用手背对着艾拉。
立刻就认出拉普兰德这个姿势，是经典的西西里黑手党手势的艾拉奇怪道：“提督给你弄的？”
“是啊。”拉普兰德咧开嘴露出满嘴尖牙的说道。
“所以，提督早就有安排了？”艾拉愣了一下后从拉普兰德的回答里听出了更重要的东西。
“你猜猜呗。”拉普兰德笑道。
“明白了，那就去做吧。”艾拉点了点头说道：
“去找到这一切的源头，然后那就让那些家伙明白，欠了债是要支付代价的。
同样参加这场紧急会议的灰风没有说什么，同样也没有提供任何帮助的打算。
在灰风眼里，就算是艾拉把帝都人全部干掉了，也是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她甚至不觉得艾拉的纠结有什么必要。
反正灰风已经在自己的数据库中列了几百种处理这场“概念瘟疫”的方法，把所有人全部干掉，或者让阿洛里启动献祭法阵都在属于比较正常向的方法。
还有一些不那么正常向的方法，比如直接把之前米林用来威胁卡珊德拉的罐装纳米灾疫砸了，让整个帝都的居民被纳米灾疫浸染成为纳米机器人。
如果这么做就会和米林产生裂痕的话，也未免太看不起那份和天灾的永恒誓约了。
或许就像阿洛里在最后看出的那样，真正在乎的不是米林，而不是艾拉自己。
什么意见都没发表的灰风把这场会议的纪录，艾拉和阿洛里之间的聊天还有艾拉的纠结原封不动全盘告诉了已经离帝都几百里外的米林。
收到这个消息的米林不奇怪的说道：
“还差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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