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李……李御术到律所了。”
一个不知是惧怕还是激动的发颤声音从车载外放里传来。
“好好招待！但……在我到达之前，一句话都不要跟李御术说。”
一辆黑色保时捷疾驰在外环高速上。
一身飒爽、短发及耳的霍枭枭冷静的撂下一句话，干脆的挂断了电话。
她瞟了一眼副驾驶助理黄蜂手上那昂贵的LV包，胜利在握的邪魅一笑。
“大黄蜂，放轻松。”
黄蜂紧紧的抱着那个包，明明开着空调气温正好合适，汗水却打湿了他的衣襟。
因为包里有个价值连城的古董文物和一份国际古董联合会鉴定证书。
“枭枭姐，这可值一个多亿，杀了我都赔不起。”黄蜂瑟瑟发抖。
“怂样，难成大器。”霍枭枭嫌弃道，涂着暗红色口红的嘴角微微翘起。
黄蜂憨憨的笑了笑。
霍枭枭喜欢带着他就是因为他有不经世事的单纯，让一向很警惕的霍枭枭极为放心。
用人之长，一直是霍枭枭的强项。
笼络人才，也是霍枭枭的爱好之一。
她那名叫“审判之门”的律师事务所里有的是各种各样歪门邪道的奇人。
“枭枭姐，X集团是做什么的？”黄蜂定了定神问道。
“一个……神秘组织。”霍枭枭觉得解释起来麻烦，她不辩护的时候，话绝不多说。
X集团，一个盘踞在X市很多年的古董拍卖行，拍卖或者确切的说是走私文物之多令人发指，涉及金额更是天文数字。
“李御术又是谁？”黄蜂接着问。
“这个神秘组织的神秘老板。”霍枭枭耐心的回答着，虽然……跟没回答区别不大。
李御术这个人……
阴晴不定，谨慎戒备，要与他斗智斗勇几乎耗费了霍枭枭全部精力。
半年的抽丝剥茧孜孜不倦才找到了X集团的突破口，成为李御术钦定的辩护律师。
想着能拿下李御术这样只存在于传说里的人物，以及即将到账的天文佣金，霍枭枭心情极为愉悦。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用法律的手段帮助自己的委托人洗清罪责，免于牢狱之灾，很符合一个律师的基本职业操守。
霍枭枭心情极好，她点开了电台，电台里正好在播着与她相关的事。
“李御术的辩护律师，有律师界女魔头之称的霍枭枭，一个专会钻法律空子，毫无底线的无良律师！”女主播就很明显的带着情绪。
“枭枭姐，他骂你是无良律师。”黄蜂一只手紧紧抱着包，一只手义愤填膺的指着电台。
“全国人民不都这样骂吗，你又不是第一次听到，激动什么。”霍枭枭淡然道，好看的眉毛略有些挑衅的挑起。
打不死又干不掉的样子，怎么看怎么舒心……
那听起来就很年轻的女主播越播越愤懑，她大概一个热血女青年，想为全国人民出一口气。
霍枭枭冷鸷一笑，初生牛犊总要受点教训才能长大。
“黄蜂，把这个电台记下来，拟一份律师函寄过去。我最喜欢这种不费事又能赚钱的案子。”
“罪名呢？”黄蜂吃了一惊，瞪着大大的眼睛问道。
“诽谤加侵犯名誉权。”霍枭枭白了不知道怎么考取律师资格证的黄蜂一眼。
“枭枭姐，你认真的？”黄蜂跟着霍枭枭只有一年多的时间，还不太能完全了解霍枭枭的行事风格。
“你什么时候看我不认真过？你以为现在为什么没有媒体敢当众骂我？”霍枭枭修长的手指动了一下方向盘，保时捷好看的转了一个弯。
全国人民骂得越凶，霍枭枭就越兴奋。
主流价值观并不一定都是对的，真理只存在于最接近真相的那些人手里。
霍枭枭有时候自己都觉得，自己有病。
不疯魔不成活的病。
“枭枭姐，我有一个问题想问。”黄蜂憋了一路，终于问了出来。
“说。”霍枭枭说道：“但你最好简单一点，因为还有三分钟我们就到律所了。”
“这个官司我们怎么赢？”
霍枭枭看了一眼右侧后视镜，顺便看了一眼黄蜂，一脸毫无破绽的真诚。
“下周开庭你就知道了。”
“跟我手里的这件古董有关吗？”黄蜂追问。
“黄蜂，你来了多久了？”霍枭枭突然转了个话题。
“一年三个月。”黄蜂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有此一问，认真回答道
“也不短了，我有没有跟你说过......”霍枭枭语气转冷。
“什么？”黄蜂心里一凉。
“Curiosity killed the cat。”霍枭枭一个单词一个单词往外蹦。
一脚刹车，黄蜂往前一倾。
再抬起头，眼前是霍枭枭尽在咫尺阴冷到底的深邃眼眸。
她就这样看着他，黄蜂感受到一种绝对力量的压迫感，一瞬间无法呼吸、如坠冰窟。
然后霍枭枭拿过他手上的包，拍了拍他的肩笑了起来：“逗你玩，下车。”
霍枭枭坐回主驾驶位上，麻利的脱掉外套露出里面的律师袍。
接着戴上一副纤细的手套拿出LV包里那个镶玉精致盒子。
她轻轻的打开盒子，准备做最后一次检查。
就在这一瞬间。
一身闷响。
黄蜂感觉有东西以极快的速度擦着自己的头皮划过，麻麻的疼痛感传来。
接下来一片温热黏糊糊的液体四面溅射而来喷了自己一脸。
他下意识一闭眼，却感受到眼前一阵明亮的光闪过。
再睁眼的时候，他吓坏了。停滞了10秒钟才本能大叫出声！
霍枭枭！
太阳穴正中一枪，穿脑而过！
脑浆和血液一起从吓人的黑洞里涌出来。
霍枭枭甚至来不及闭眼！
而霍枭枭手上盒子里的东西就在这10秒间不翼而飞！
霍枭枭死了！
一缕意识脱离肉体，随着盒子里的那道光飘忽忽融于万物。
霍枭枭飘忽的意识甚至能够看一眼躺在主驾上自己的躯壳。
枉然失色瞳孔放大的眼镜，血肉模糊的脑袋，加上那暗红色的嘴唇。
霍枭枭残存的意识某然一颤。
原来死亡的感觉是这样的，连自己的意识也会被自己丑陋的死相吓到。
我霍枭枭就这么死了？
轻柔的意识越飞越高，她能够在最高空俯视这片土地。
最后一眼。
主驾驶室自己手里空空的盒子，副驾驶上惊恐失措的黄蜂，律所对面一栋楼里那个持枪的狙击手......
还有......距离自己车辆十米开外那个全速冲刺而来的身影......
那是谁？他为什么这么着急？
来不及过多思考，来不及看清来人，霍枭枭的意识已经消失于茫茫宇宙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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