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的房门外，苏离等着奶奶给覃思思换好衣服。
不过想起刚才奶奶说的话，覃思思不由陷入了点点的沉思。
“苏公子......思思她......劳烦苏公子照顾了......”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这位老奶奶该不会以为自己和覃师妹有什么吧？
苏离想不通，他打算到时候再问一下。
“咿呀......”
大约五六分钟之后，古旧的房门打开，覃思思的奶奶走了出来。
“奶奶。”
苏离作揖一礼。
苏离感觉自己叫奶奶挺奇怪的。
但是除了“奶奶”，苏离也不知道叫什么好......
“苏公子进来坐一会儿吧。”
老人邀请苏离进覃思思的房间。
看着房间床上昏迷的少女，苏离犹豫了一会儿，但也没有矫情，走进了少女的房间。
此时，躺在床榻之上的少女已经是换了一身干净朴素的衣裳。
少女静静地躺着，皎月的余晖落在了她白嫩的脸颊上。
于少女的眉心，那一抹红色的流苏花钿仿佛如同液体一般在缓缓游动，与月色微妙地交融。
奶奶坐在了覃思思的床头，一双苍老的眼眸关心而又慈祥地看着她......
眉心的花钿，眼角的殷红眼线，极为白嫩丝滑的肌肤。
此时的覃思思的颜值上升了一个档次。
奶奶自然是知道在自家孙女的身上，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否则的话怎么会变得更加的好看。
而就当苏离酝酿着措词想要对老人家进行解释的时候，奶奶先是开口：
“老身一直称呼苏公子，却还不知道苏公子的大名......”
“哦，晚辈单字一个‘离’，奶奶叫我小离就好了。”
苏离乖巧地站在一边，紧张地像是一个被女方带去见家长的小年轻。
事实上，苏离确实紧张。
古代是极为注重女子的贞操名节的。
自己已经是把覃师妹给看光了。
换句话来说，自己已经是“玷污”了覃师妹的清白，而且还被对方家长知道了，自己这能不紧张吗......
“苏公子坐吧。”老人缓缓开口。
“没事没事，我站着就好。”苏离客气道。
“不行的，岂有让客人站着的道理。”
说着，奶奶就要起身去给苏离拿凳子坐。
“晚辈我自己来就好，我自己来就好......”
见到奶奶要帮自己搬凳子，苏离赶紧起身，去将房间内的另一把凳子给搬了过来，然后坐在了床尾。
苏离双腿并拢，两只手放在大腿上，看起来乖巧极了。
“苏公子好像与寻常的仙人不同......”
奶奶看着“限定乖巧苏离”，微笑地问道。
老人的笑容很是慈祥，这让两世都是孤儿的苏离感觉自己也有了一个奶奶......
“不同？”苏离不解道。
“是的。”
奶奶点了点头，微微陷入了回忆之中。
“老身我在年轻的时候，也是见过仙人。
虽然那些仙人看起来极为的和善、通情达理。
但是实际上，老身觉得他们看我们这些凡人的眼睛不同。
好像他们的和善与通情达理，是出于一种高高在上的优越感。
在他们的心中，不过是不屑于与我们这些凡尘百姓去计较。
但是......”
奶奶慈祥地看向了苏离。
“但是苏公子不同，老身虽然见识浅薄，但是老身能够感受的到，苏公子是真正的尊重老身，真正的把凡人当成人......”
“......”
苏离先是一愣，随即摇了摇头。
“其实不止我，还有很多人都是一样的，毕竟修士不管怎么说，也是人......”
“那......”
老奶奶看向了依旧是在昏迷中的孙女。
“那苏公子，思思她还是人吗？”
“......”
老奶奶话语落地，房间之中，陷入了一片的安静，唯有院外的蝉声搅动了这清辉的月色。
“奶奶为何这么问？”
苏离没有直接说明。
其实苏离也知道自己就算是说明也没太大关系。
但是如果可以的话，自己还是想要隐瞒一下覃思思的身份。
毕竟绝大多数长辈最大的心愿，并不是多么的希望自家的子女成龙成凤。
而是希望安安稳稳地过完这一生。
老人家的时日不多了。
苏离不希望老人家因为自家孙女的身份而再去担心什么。
老人家摇了摇头，经过时光雕刻的眼眸只是看着自家的孙女：
“或许是因为错觉吧。
老身我感觉思思好像是哪里变了，有点点的陌生，但是却又没怎么变......
而且......”
老奶奶收起视线看向苏离。
“思思突然更加的好看，苏公子，人族真的可以有女子这么的好看吗？”
“......”
苏离微微沉默，而老奶奶则是等着苏离的回答。
“有的......”
十息之后，苏离抬起头。
“人族确实也是可以这么的好看。
奶奶，在思思的身上，确实是发生了一些的事情。
但是我可以保证。
发生在思思身上的事情都是好事，思思依旧是一个人。”
“这样啊......”
老人开心地笑道。
“既然如此，那么老身便是明白了。”
老人握住覃思思在被子下的小手：
“其实啊，思思真的是一个可怜的孩子。
从记事以来，思思就没有见过自家的爹娘。
我和小儿子，也就是思思的亲叔叔，抚养着思思长大。
但是暗兽城不平静啊，那个城主也不是什么好人。
可思思却从小越长越漂亮。
最后，我们想了个法子。
那就是让思思出门的时候，一定要穿着宽大的衣服，不许穿裙裳，头发要绑起，还要带着面纱。
与人说话的时候，一定不许抬头。
思思很听话，对我们说的，思思都是照做了。
从小到大，思思都没有穿过裙裳，没有打扮过，更没有在人前抬起过头。
我们对不起思思啊......
哪家的女儿不希望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呢？
可是，我们家不行啊。
我们家太落魄了。
思思长得太好看了，我们怕保护不了思思......
美貌对于大户人家的女子，上天给予的宝物。
可是对于我们这种小户的穷苦人家，美貌便是那惹人窥觊的祸源啊......”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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