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二十六）团山子
在我老家村中老人嘴里，这个地方是小山南山坡上凸起的一个小山头，当地人管他叫做团山子，凶得很，常有鬼怪作祟。团山子上有个黑幽幽的洞口，据说是獾洞，洞里有一只长期修炼的獾精，獾这种动物本身并不可怕，只是相传它们也能修炼道法，颇有神通，而且报复心理强。传说附近村中常有村民被獾精迷魂，说的有鼻子有眼，可问及具体人名，有没人说得清楚，故而这闹獾精一事并不知是真是假。但村民对着个洞仍然很是忌讳这里，不管上山垦荒种地还是挖野菜、摘杏、打枣也都尽量绕着它走。
我结合老家的传说和我们刚刚的经历，便跟江海、老赵说了说我基本的分析。这个团山子其实是汉代诸侯王刘阳开山而建的陵寝，那个所谓獾洞其实是个盗洞，而且是古代盗墓者打成的，墓室也被他们清理一空，可能后来有獾在洞里居住过，那獾精迷人的故事，完全是老乡们牵强附会编故事吓唬人的，三人成虎，越传越邪罢了。
江海听了我的分析不置可否，老赵却直摇头，他跟我们讲了一件从长辈那里听来的真实事件。在上世纪六十年代的时候，村里经常丢失牲畜，其中鸡、鸭、羊什么都有，还经常发生粮食被糟蹋的情况，有村民声称起夜时看见过一只像猪一样的动物在自己家的羊圈处来回徘徊。村里生产队认定是住在团山子的獾在破坏生产，生产队的小伙子们喊着打倒一切牛鬼蛇神的口号，打算对獾洞进行了探查和捣毁，其中有几名胆子大的小伙子，带着绳索铁锹就草率地进入了那个獾洞。除了洞口接应的几个小伙子，进入獾洞的一行三人都没能走出来。生产队的人在洞口守了七天，知道进去的三个人是活不了了，找了几块石头把洞口堵上。之所以这样做，他们考虑的一是不再让村民进入洞里，二是不让洞里的东西出来。
听老赵讲到这儿，我突然想到了盗洞里那具骸骨的样子，头戴黄绿色军帽，身着蓝迪卡布上衣，携带一把老式6411工兵铲，衣兜里还揣着一本语录。那骨骸的主人不正像是一个生产队里进入洞中的三个青年之一吗？我把自己的推测说出来，江海和老赵也是点头默认。
明白了一具跟这个庞大的地下洞穴系统没有什么关系的尸体，不会让我的内心有明朗的感觉，反而使我们心中是更疑云密布。第一，最早我们进入的那个村民们发现的墓室，在明清墓葬中，修的算是比较精致的，可没有陪葬品，墓壁上画了许多道教壁画，不知是葬得何人；第二，七星铜棺里为什么最初没有尸体，里面的棺液到底是什么物质，为什么里面会凝聚出一个会掐诀念咒的活人；第三，地震有些太过凑巧，而且第一座墓下面有一个巨大的地下空腔，空腔连着一个复杂而庞大的地下洞穴体系，小山是火山地貌特征，并不存在容易形成带有喀斯特地貌特征的洞穴；第四，那条追着我们的大蛇是什么品种，体型巨大不说，而且头上生有两角，它是否受棺中人控制，临死却化成一张半透明的黑色蟒皮；第五，那个供奉了许多肉身菩萨的八角砖室，又是何所在，也与天然的地下洞穴体系相连。想到这几个问题，我感觉自己的头都有点大了。
我们刚刚喘匀一口气，却老赵不咸不淡地面说道：“这套路不对啊，咋跟小说里不一样啊，照理说咱们应该经历重重机关，打败一群僵尸粽子，接着什么鬼打墙啊，鬼吹灯啊，最后升棺发财。”江海一听登时急眼了，站起来一把揪住老赵后脖领作势要把老赵往盗洞里拉，嘴里骂道：“你个傻逼，在下面是不是没玩够，是不是不过瘾，我这就踢你下去跟那只落汤鸡做伴儿去。”老赵吓得赶忙挣扎着站起来，远远地躲开了那个洞口。我听到江海又提到那个棺中人，不由地打了一个寒战，对他俩说：“我说两位，此地不宜久留啊，第一，洞下面有一个铜棺怪人，第二，如果有人看到我们这个样子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老赵见我帮他解围，忙凑过来说：“对啊，对啊，咱们还是快走吧，我请二位去我家做客。”说着朝这山下的小村做了个邀请的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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