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宋橙想问出这句话，但她现在已经没了力气，什么话都问不出来了。
她的脑袋很疼，尤其是后脑勺，眼睛什么都不看，她的身子，好像也慢慢没了知觉。
“我要离开这个世界了吗？”
她在心里问着，没有人回答她，她什么都听不到了，像个木偶一样。
“刺啦刺啦……”
“刺啦刺啦……”
耳朵里传入电流的声音。
将死之人，就是这个样子的吗？她的呼吸越来越弱，眼前泛起一道白光。
“我的命到了头……”
她站起身，缓慢的往白光处走去，可那白光，离她太远了，越走越远。
“马上就到了，坚持一下……”一个声音忽然在她耳边响起。
“到哪儿？”
她站在暗处，问那个人。
“医院。”他说。
“为什么要去医院？”
宋橙不解，对他说：“我马上就要解脱了，为什么要去医院？”
她一直以来的目标，都是死亡，如果不是有家人的牵绊，她何必还要在这个世界多待呢？
黑暗已经吞噬了宋橙，她整个人不愿醒来，不愿意再接受那个人的声音了。
“宋橙……宋橙，你醒醒，千万别睡！”这个声音，好像是郑清越。
宋橙躺在一滩沼泽里，她快被陷进去了，“我太难过了，别管我了，我不适合活在这个世界上。”
她拒绝了郑清越的请求。
……
“顾篱烟，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郑清越站在她身后，阻止了顾篱烟把奶昔倒进宋橙的嘴里。
顾篱烟听到郑清越的声音，那张漂亮的脸上，开始浮现出一丝褶皱。
“我知道我在干什么。”她转过身，看向郑清越，还有郑清越身后的花昭。
顾篱烟半眯着眼睛，“怎么，姐姐办事，也是你一个妹妹能插嘴的？”
“你知道她是谁吗？”郑清越指着已经不省人事的宋橙问。
“我不想知道，也不需要知道。”顾篱烟站起身，将手中的奶昔递给了一旁的人，然后走到郑清越面前，“不要插手我的事，不然你可有好果子吃了。”
“呵。”郑清越冷笑一声，反问她：“难道你要违背父亲的意愿吗？她是宋江的女儿。”
“宋江？就是那个……”说到这儿，顾篱烟点点头，一脸不开心地转身，看向宋橙，“今天就放过你，一次再让我抓到，就不只是被‘加料’这么简单的事了。”
她对一旁拿着奶昔的女人说：“赏你了。”随后，便对着郑清越“哼”一声，离开了酒吧。
郑清越松了口气，快步走到宋橙身边，试探了一下她的气息，很微弱。
“花昭，帮我打个120吧。”她抬头看向一旁面无表情的花昭，对他说。
花昭拿出手机，打了个120。
酒吧离医院比较远，过了半个多小时，救护车才来。
这半个小时里，郑清越帮宋橙包扎了后脑勺，她摔的实在是太严重了。
“宋橙，宋橙，醒醒啊！”救护车里，郑清越小声的叫她的名字，她却一动不动。
花昭坐在角落，看着宋橙，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宋橙的心率，慢慢降了下来，逐渐趋于平缓，一旁的护士见状，赶紧给她做了一个心肺复苏的操作。
这个操作做了十几分钟，终于恢复了一些，郑清越见这情况，都快被吓傻了。
如果宋橙死了，那她的后果……
一想到这儿，郑清越就更卖力的喊她的名字，“宋橙，宋橙，醒过来啊，醒过来！”
……
“我在哪里？”
宋橙周围一片白色，光照在她的全身，她觉得自己轻飘飘的，漂浮在光中。
“这里谁是O型血？！”护士问着车上所有的人，“这姑娘失血太严重了，得要输血。”
所有人都在摇头，没有一个人是O型血，郑清越也不是，她是A型血。
“怎么办啊？！”护士急得直咬嘴唇，问前面的司机道：“什么时候到医院啊？”
“可能还要再十分钟左右，怎么了？”司机问她。
“这孩子的伤口太大，急需输血，怎么办啊？！车上的备用血太少了。”
“那我再开快点吧！”
救护车的声音又大了些，因为特殊原因，他们在马路上一路畅通无阻。
最后用了五分钟到了医院。
宋橙的生命体征一直在下降，一进医院，医生就通知了护士去血库调血过来。
郑清越和花昭坐在急救室外。
“你和顾篱烟是什么关系？”
花昭问她。
郑清越失了魂，她脑子里全是顾篱烟那张蛇蝎美人的脸，真是恶心到了骨子里。
“她是我姐姐。”
郑清越说完，又想到了什么，问他：“你和她是什么关系？”
“没什么关系，没想到她长得那么漂亮，还做出这些事情来，啧啧。”
花昭冷笑一声。
郑清越靠在椅子上，闭上眼睛深呼吸了两下，“看来，你对她一点都不了解啊。”
“你知道她那张脸怎么来的吗？是用一百个十六岁的少女的脸，换来的。”
“我永远都忘不了，她看着那些少女，笑着说：‘以后，你们的脸，就是我的了。’”
她张了张嘴，一股无力感从她的全身蔓延开来，自嘲一声：“这就是有钱人的世界，你们想象不到的。”
郑清越闭上眼睛，一幕幕过往在她眼前浮现而过，鼻子里充斥着一股血腥的味道。
那股血腥，冲进她喉头，从喉头又顺着食道往下到了胃里，直让她犯恶心。
“顾篱烟还做过什么？”
花昭又问她。
“很多很多，她天生就是个恶魔，你呆在她身边，就没发现什么吗？”
郑清越睁开眼睛，转头问他。
花昭摇头，“我只在她身边呆了一个多星期而已，什么都没发现。”
“那她隐藏的真好啊。”
郑清越咬牙切齿地说。
花昭拿出手机，打开了手电筒，问她：“你没有想过报警吗？”
“报警？呵哈哈哈哈……”郑清越笑了起来，“你觉得报警有用吗？”
她的语气严肃起来，看向花昭。
“你觉得有就是有。”
他还是一副淡定的样子，关掉了手电筒，“我出去抽根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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