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进贼了
第二日一早，谢听澜用完早膳后在花厅附近散步，瞧见今天府上很多丫鬟都凑在一起嚼舌根，觉得很奇怪。
走到廊下，她随手招来一个，笑着询问：“府上发生什么稀罕事儿了吗？我见你们一直在聊天。”
府上的下人们都知道她随和，行完礼后就回答道：“今天一早, 有个妇人坐在咱们府门口，说是王姑娘的家眷，要进来看王姑娘。门房禀告了以后，王姑娘却叫把人赶走，后来那妇人就在门口闹起来了，说王姑娘没有良心云云……”
谢听澜安静的听着，侍女继续说：“后来惊动了老爷和夫人, 夫人做主把那个妇人请了进来，一直到现在还在正堂呢。”
出了这样的事，怪不得这群小丫头会凑在一起闲聊，本来王溶月在府上住下，就有不懂事的背后嚼舌根说她占卫平生夫妇的便宜，现如今又冒出一个她的亲眷，一上门就耍泼皮，这些人更有话题要聊了。
谢听澜对待下人是温和，但从不纵容，听完后，她便收敛了笑容，扫了一眼庭院里站着的几个侍女。
看似只跟眼前的说话，但声线却足矣让那些人也听得清清楚楚。
“这次就算了。下次若再在私底下议论外客，便要家法处置了。”轻飘飘的一句话，却轻松震慑住了几个侍女。
谢听澜改道往前堂过去，似乎是她来得晚了，好像里面已经商讨出了结果。
谢听澜到时，王溶月正跪在沈氏跟前，带着哭腔说：“都是我给伯父伯母添麻烦了，伯父伯母的大恩, 月儿来世就是做牛做马，也一定好好报答你们。”
沈氏吓的从椅子上站起来去搀她，卫平生哭笑不得的说：“哪有那么严重，你快起来。”
王姨母站在一边，去扶起王溶月，笑容满满的冲卫平生夫妇道谢，“夫人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在府上做事的。”
谢听澜在庭院的环廊下看见这一幕，她想了想，绕小道去了边上的耳室等着，叫了丫鬟去前堂盯着，特意叮嘱等王溶月和王姨母都离开了，再告诉沈氏她在耳室的事。
不久后，外头传来脚步声，沈氏走进门来，说道：“星星，你什么时候来的？在这儿做什么啊。”
谢听澜站起身迎她，在沈氏落座后才重新坐下，将提前斟好的茶推了过去。
笑说：“怕打搅舅父舅母做事，我就先到这边等着了。方才来时我看见了，舅母这是把王溶月的那位姨母留下了？”
沈氏脸上的笑容并不怎么热络，眼里也有不悦之色，但还没有特别浓郁。
她道：“留了呗，那还能怎样，总不能把她送走，又不能让她天天来府上门口坐着。左右等溶月及笄，她也就跟着搬出去了。我瞧着她嘴巴倒是利索，这一年我留她在身边做嬷嬷，不白养着。”
谢听澜道：“这世间像舅舅舅母这么重感情的人，可真是不多了。”
沈氏多少也觉得这行径窝囊，可说实在的，她也觉得烦。她也知道，卫平生心里也不爽着。
可能怎么办呢，王溶月一个孤女，她爹跟卫平生还是好友，不帮卫平生心里也挨着煎熬。
夫妻俩就想着忍忍吧，等明年王溶月及笄了，夫妻俩给她找个好归宿，直接从这个门进另一个门，他们也就心安了。
至于王姨母，沈氏跟卫平生对付讲理的人自有一套，但就是这种不讲理还脸皮厚的，夫妻俩又下不了狠手，又拿她没办法。
最后是王姨母自己还算有点良知，知道这青州府不是平白做善心的，提出在沈氏身边伺候，也是她自己的主意。
沈氏和卫平生这才妥协了。
沈氏喝了一大口茶，沉沉的吐出一口浊气，看得出方才真的是憋得不轻。
谢听澜捂着嘴轻笑了几声，转移了话题：“齐王那边有消息了吗？”
沈氏道：“你舅舅今天收到驿站的消息了。齐王的队伍最迟明日中午抵达青州府，新的赈灾粮和补给到了，你舅舅的意思是不浪费时间，直接送到热河。若齐王明日一早到，那他们就下午走，若是中午到，就要休息一晚上。”
说着，沈氏脸上出现了放松的表情，战战兢兢这么多天，终于快要结束这日子了。
“等明日你舅舅把那些证据交到齐王手上，就没他什么事了，我也不必整天担心着会有人闯进来了。”沈氏自嘲道。
齐王第一次领这么大的差事，肯定不想被其他人抢了风头，卫平生不用连睡觉都挂着那串钥匙了，这段日子过得可真是惊险，她以前以为，在京中伴君如伴虎，是最危险的，可这回沈氏觉得，真还不如在京中伴驾。
谢听澜目光一闪，状似无意的说：“上回府中遭窃，却什么证据也没丢失。会不会是他们认为，现在的那些证据不足以让他们暴露，所以才什么也没拿走……我上次去舅舅的书房找书的时候，看他那些折子都摆在桌面上，也没怎么保管啊。”
眼前是亲眷，沈氏根本没有防备心，笑着说：“他那些东西都是真假掺半，预防着有人偷的。真正有用的他都锁起来了，就是钥匙睡觉的时候还捏着手里呢。他那些证据能不能找到真凶，我也不知道，可你舅舅在京办案那么多年，也是破获过许多奇案的，是这次的真凶过于狡猾，而且心狠手辣。”
谢听澜听得心不在焉，她有些焦躁，因为明日那些证据就会被直接交到齐王手上，可她这几天一直让申九盯着卫平生，都没能盗走他手里的钥匙，舅舅的防备心很强，而且他身边的侍卫，能力也不俗。
除非能悄无声息的取走，否则若是被发现，书房的人将匣子取走，她空有一个钥匙也无用。
今晚是最后一晚，恐怕今夜卫平生的警惕心会更加重，更不可能拿到钥匙了。
既然如此，那只能等证据到了齐王手里再说了。
夜，谢听澜总觉得今日心里有些慌，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仍是无法入眠。
她干脆起来点了灯，在暖炕上靠坐着软枕看闲书。
书是从京城出来之前，毓秀给她买来的精装本，谢听澜一路上没翻过一页，今晚还是第一次翻看。
可没翻两页，一股邪风将她手边的蜡烛吹熄了。
一声落地发出的闷响，让谢听澜心里一咯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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