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君轻轻搬着陆小莹，笑着道：“过来些！过来些！”
陆小莹气哼哼地转过了身。
冯君笑道：“好了，咱们不说这些事了，黄维章今天讲课讲得怎么样啊？”
陆小莹道：“讲得挺认真，就是一板一眼太规矩拘谨了，如果让他这样连续讲三天，恐怕那些大嫂大婶们早就瞌睡了！”
顿了一下，她又道：“你也是，跟我学着偶尔讲一两句疯话也就罢了，陆教员让你当红娘这种地球是方的空话也来哄我，当我是原始人啊！”
冯君道：“还原始人，往前推个几十年，清朝的人还不都认为地是方的天是圆的！”
陆小莹道：“我可不是清朝人啊，我是生在民国八年的，说陆教员让你当红娘，我倒要看看是哪个女学员能比过你！”
冯君笑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陆小莹笑道：“莫不是我吧？”
冯君笑着道：“就是你！”
陆小莹睁大眼刚要说话，冯君把食指压在她的唇上，“嘘”了一声，小声道：“赌洗三回衣服！”
她松开了手。
陆小莹道：“我才不怕呢，赌洗十次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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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团长背着枪，李秋月跟在后面，两个人上到了新挖窑洞上面的山坡。
杨团长和李秋月一前一后的到了山坡上。
李秋月道：“杨团长！”
杨团长头也不回地道：“说！”
李秋月道：“这个坡不平整啊！”
杨团长边走边道：“平整还叫啥子坡哟！你还想到操场上打靶唦！”
李秋月不言语了。
杨团长又象是自语又是向对李秋月道：“最近来延安的青年是越来越多，想在凤凰山上就近找一块空地打靶还不容易噢！”
杨团长站住了，道：“你就站在这儿！”
李秋月站住了。
杨团长又大步向前走去，一边走一边默默数着步子。
李秋月站在原地，看着杨团长一直走到近一百外远。
杨团长停住了脚，走过去，他在坡上的一株矮树上折了三根树根。回来，将三根树枝用力旋转着插在了地上。
杨团长四下看了看，没找到合适的东西。
杨团长自语道：“还没得啥子！”
杨团长摘下枪放在了地上，从口袋里掏出两颗子弹，脱下了外衣，挂在了树枝上。
他拿起枪往回走去。
李秋月看着杨团长穿着棉衣背着枪走了回来。
杨团长摘下枪递给了李秋月，又将手里的两颗子弹递给她。
李秋月接过枪和子弹，看了看前面，道：“杨团长，是不是距离有些远，我记得冯君在操场上实弹的时候也就是六十米多一点吧，现在的距离我看应该有一百米了吧？”
杨团长道：“六十米的时候是个小木牌，现在大概一百米，目标可要大了多少，你自己算一下，你是吃亏了还是占便宜了！”
李秋月不说话了，拿起了枪，拉开了枪栓。
杨团长道：“竞赛的时候打靶的距离就是一百米，而且靶子要比这小呢！”
李秋月道：“杨团长，那是你的衣服吧？”
杨团长道：“你莫管那事，只要你能打上，我就让你参赛，回去衣服上的洞我自己补！”
李秋月往枪膛里塞着子弹，看着杨团长：“是这样装子弹吗？”
杨团长点了点头。
李秋月装了一颗子弹，又问道：“是先装一颗回枪栓，再打开装？还是一下装两颗？”
杨团长道：“这枪一次可以装五发，两发肯定可以一次装！”
李秋月装好了两颗子弹，回好了枪栓，推上了卡铁，打开了保险。
她举起了枪，调整着姿势，瞄准着远处的目标。
杨团长道：“不要只想着自己的姿势，要把注意力放在前面的目标上！”
李秋月瞄准着。
杨团长道：“扣扳机时手一定要稳！”
李秋月咬着嘴唇，扣去了扳机，“嘭”的一声枪响，李秋月的身子微微一震。
她放下枪，着急的问道：“杨团长，打上了没有？”
杨团长道：“先不要想着那一枪喽，退弹壳，打好这一枪！”
李秋月拉枪栓，退出了弹壳，又推上了枪栓。
她举起枪，瞄准了起来。
杨团长道：“你端枪的姿势还算有模有样，毛病主要就出在扣扳机时，扣扳机的时候枪就偏喽！”
李秋月屏住了呼吸，感觉已经瞄准得差不多了，用力扣动了扳机，“嘭”地一声子弹飞了出去。
李秋月放下枪，往前面看去。
她看了一下杨团长。
杨团长道：“退了弹壳，咱们去看一下子！”
李秋月退着弹壳，杨团长已经向前面走去了。李秋月退出了子弹，忙回好了枪栓，提着枪小跑着跟了上去。
杨团长走到衣服处，双手提起衣服，抖了抖，上面没有一个弹孔。
杨团长对李秋月道：“你是两次都犯同一个毛病，汉阳造扣扳机要用力扣，你瞄准时手还挺平稳的，用力扣扳机时枪管就偏喽！”
杨团长披上了衣服，伸手要过了枪，关上了保险，道：“刚才你打完枪就应该顺手关上保险，你管我走没走唦！忙忙地跟过来，里面要是有子弹，万一碰了扳机伤了人咋子办哟！”
杨团长背上了枪，严厉地道：“你这水平还需要好好练，不要学了一点皮毛就骄傲，更不要随便就给别人乱扣大帽子！”
杨团长说完，大步向东走去。
李秋月站在那里，张嘴想叫杨团长，又没有叫出口，看着杨团长越走越远，向南一拐下坡了。
李秋月蹲了下来，头伏在膝上，“呜呜”地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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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教员和陆小莹两个人走在操场上，陆小莹脸红红的。
陆教员站住了脚道：“咦，陆小莹，我记得你平常嘻嘻哈哈话挺多的，怎么今天一句话都没有！”
陆小莹脸更红了。
陆教员道：“你知道我今天约你出来有什么事吗？”
陆小莹红着脸摇了摇头。
陆教员道：“明天是礼拜天，要举行全校迎春大会，罗校长他们几个也排了个小话剧，中间有个宋美龄的角色需要个女学员来扮演，我知道你性格活泼，演那个角色最合适，就推荐了你！”
陆小莹抬起了头，道：“啊，让我演戏啊，我没演过戏啊！”
陆教员笑道：“你活泼爱说笑，一学就会，那个本子我看了，最适合你不过了！”
他又道：“不过你不要象今天这样，还得让我这个不大爱说话的人不停引你说话呢！”
陆小莹红着脸，笑着点了点头。
陆教员道：“那走，咱们到罗校长那里，你和他们排练排练，今天是礼拜六，你又不用和冯君去教课！”
陆小莹道：“好！”
两个人往东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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