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波比，这也正是我关心的，这部电影在海外的票房……”哈伦·诺曼在自己的办公室内来回地打着圈子，他的手心不断沁出粘腻的汗水，哈伦背过手，在裤子上蹭了一下，又拿起一杯冰水喝了一口，但这依然无法缓解他那天旋地转的感觉，他觉得自己就像是坐在一辆团团乱转的卡丁车里，下一秒就会把内脏都吐出来。“不论如何，首日的确不能说明什么，还有东部的暴风雪……如果没有这场雪，我们倒是能够清楚地看见这部电影的潜力，现在一切都不好说了……”
“是的，坎贝尔的电影，首日从来都不能说明什么，我还是看好它的长线的，观众的热情反映几乎是近两年之最，这种程度的口碑很容易制造票房奇迹……”电话那头的波比·杨态度倒是要比哈伦稳定一些，这对哈伦来说倒多少是个宽慰，但他也不能肯定，这是不是波比的一种伎俩——在极大的恐慌之下，他的脑袋已经没了以往的灵光，即使直觉发现了有些不对，在短时间内也很难快速地计算出波比的可能倾向。当然了，毋庸置疑，波比付出的成本没有哈伦那么高，该死的，六大里没人和哈伦一样，承担着这么大的心理压力，毕竟他们的电影都是热门系列，即使再扑街也扑不到哪去，而且现在才在拍摄阶段，一切都可挽回，大梦也不占主导地位。——《代号Shero》都已经拍完了，华纳在这部电影里还毫无话语权，总裁比克斯又明说了打算把这个锅给哈伦来背，如果他还想待在华纳，而不是被不光彩的扫地出门的话，那么、那么……
哈伦完全想不出来那么之后该接什么话，他唯一可以肯定的就是，如果自己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的话，他最多最多也就只能在华纳做到5月份了……等到《代号Shero》上映以后，这部电影要是爆了，那么他还有机会，而这部电影如果扑街的话，他恐怕得衰足很长一段时间，才能找到下家了。
“OK，保持联系，”打这个电话，主要只是为了和波比取得联系，获得安慰只是意外之喜，哈伦稳了一下，暗自希望自己的虚弱不要体现得太过明显，“一周，两周？需要的话，随时给我电话。”
“我明白了。”波比在电话那头传来了心领神会的轻笑声，“保持联系。”
挂上了电话以后，哈伦在办公室里来回绕了几个圈子，依然感到心情很乱，静不下来，他索性脱掉鞋袜，在办公椅上盘起了双腿，仿佛禅士一般地面对着空荡荡的办公室：好莱坞最值得注意的也就是六家公司，而他也已经给其余四家的CEO都打了电话，索尼的麦考夫·林顿，驰宙的亚当·弗格森，影美的波比·杨，甚至就连沃尔夫的吉姆·吉安罗普洛斯他都打了电话过去，借口对于票房表示慰问和吉姆谈起了大梦，除了刚上位不久，应该还没坐稳位置，拿到大权的安斯奈电影总裁里奇·罗斯他没打，当然也没联系和珍妮弗、大梦关系极为紧密，甚至能为她见证婚礼的伊莱恩·鲍伊以外，哈伦认为自己其实已经是初步牵头把这张网给扯了起来：其实不论《天神化身》最后的票房怎么样，除非真的是爆到珍妮弗胡言乱语的30亿，否则这张网肯定迟早都是能发挥作用的，它也能成为哈伦保住自己在华纳地位的最后绝招——至少是最后的努力。
而从总裁们的回馈来看，不论是麦考夫、亚当还是波比甚至吉姆，都对哈伦的暗示有相当的兴趣，甚至哈伦都怀疑，很可能他们有几个人已经在私下联系，打算利用大梦现在的几份合作合同做文章，采用诉讼战略把大梦拖垮：这也是应对一间高度私人化的非上市公司唯一的办法了，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对于华纳来说，《代号Shero》不管扑成什么样子，或者华纳干脆就把这一亿美元的投资全化为了律师费，还要再搭上《百万富翁》的大量收益，但这笔买卖都是非常合算的，毕竟，现在大梦手里的几个赚钱系列，已经让它变得越来越碍眼了——这件事最让人遗憾的一点就是理查德·安德斯去年9月离职了，否则，六方将会很容易地形成默契，理查德可以通过种种方式让参与的大公司们也拿到一些好处，而不像是现在，少了安斯奈，挤垮大梦对华纳来说就没有太直接的利益，反而只是肥了安斯奈本部。当然，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也不是没有别的方式能拿到那些金矿系列的股权，比如说反过来和珍妮弗建立联系，如果大梦确实走不下去的话，也许她会有一些别的想法，或者，自己可以诱使她产生一些别的想法……
经过一段时间的整理，眼下的局面似乎也清晰了不少，哈伦反刍着刚才的几通电话：麦考夫是最冷淡的那个，毕竟索尼无法从大梦的倒台中拿到什么好处，其余几家起码都可以因此吞掉合作电影的分成，亚当比较热心，吉姆态度很暧昧，看起来依然对海外票房有信心，而最稳当的当然是波比了，以他和大梦之间的过往，华纳有意牵头挤压大梦，波比肯定得开香槟。嗯，这么算的话，只需要再等大约一周的时间，等到第二个周末彻底过去以后，《天神化身》的全球票房势头也应该是完全出来了，到时候大家的态度也会因此清晰——如果万一全球还能收个10亿，那哈伦认为自己的位置暂时还是比较稳当的，只是会由于珍妮弗的胡言乱语而蒙上一层阴霾，如果真的走低失败的话，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自己肯定要尽力拆解大梦，用这个后起之秀的鲜血来洗刷自己将背上的黑锅，考虑到这件事毕竟是在比克斯的首肯下进行的，只要自己能给出一个借口，比克斯怎么都会为自己说几句话的，这样他留在华纳的可能也就相应地大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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