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棠:“说吧。”她表情极淡,看不出来今日受了多大的刺激。
顾景航有太多的话想说,那些她知道的,亦或是不知道的事,他都想说给她听。
看着楚棠倔强如初的脸,顾景航只能一再简约,道:“你想知道什么,我便说什么。”
楚棠没有吃顿,直接问:“好!我问你,康王妃,也就是你姑母,她当真是我.....母亲?”
顾景航如实答话:“她的确是你母亲,但并非我姑母,当年康王为了娶她,给她安排了一个假身份。一个亲王要想娶妻,身份肯定不能太低,正好我姑母那年病逝,康王早就在给你母亲物色身份,于是便利用了这一点。”
原来是这样!
现在楚棠知道了,她母亲真的还活着,可这心里怎么就没法高兴起来呢?!
楚棠长吸了一口气:“所以,那副画是我母亲?”难怪与她那般相似。
顾景航这个时候无奈的苦笑:“呵呵......怎会是你母亲?我留着你母亲的画像做什么?棠儿,我......我这心里从来都只有你,你感觉不到?就算你说了多少次和离,我何曾答应过?”
楚棠又退了半步,本能的想与顾景航拉开距离,顺势又问:“你真可笑,你当初是怎么对我的?你不会忘记了吧?楚玉呢?你不是要娶她为平妻么?那副画不是我母亲,难怪会是我?而且没记错的错,你根本不会作画!”
顾景航的神色在冷风中僵住,这是他两辈子都难以启齿的耻辱,他不愿意提,一个字也不想提。
他知道楚棠聪慧,心思万千,一点疑惑的地方都瞒不住她。
顾景航看着她娇俏的脸,和那双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双眸,想起了他和她夫妻举案齐眉的时候。
那大约是他一生当中最为开心的日子了,短短半年,却成了回忆的唯一的来源。
旁的事过去了也就过去了,他这样的人怎会怀旧?可楚棠不一样,不光是她清媚的容色,至于她到底哪里好?顾景航自己也不知道,他只知在无人可以替代得了她。如果可以,他也想放下,可上辈子已经试过了,根本放不下。
顾景航道:“那副画是霍重华所作,画的不是旁人,就是你。”
楚棠的状态已经非常不好了,若非毅力支撑,她怕是已经晕倒,这一天发生的事太多,脑壳都在疼,嗡嗡作响,几乎不能理智思考。
但顾景航的话让她再度失去了思绪,噗哧笑了出来:“哈哈........”嗓音清越好听,却也带着哭腔。笑到后来,视线也模糊了,鼻头发酸。
她勉强站直了,道:“顾景航!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当初我与霍重华从未谋面,他怎会画我?你就算编个谎言,起码也要说得通吧!”
终于,理智全无,她半哭半闹,“你们是不是觉得我太傻,一个个都骗我,瞒我?!”
顾景航无从解释,今日楚棠能来找他,他已经很意外,此刻若只有他二人,他一定会将一切原原本本的告诉她。
“棠儿!你一定要相信我,那副画当真是出自霍重华的手。”顾景航不愿意承认的屈辱,一层一层被揭开,憎恨再度燃气。
马蹄声从巷子口传来,急促又猛烈。
“棠儿!”说话的人是霍重华。
楚棠还在笑,却是比哭还叫人心疼。
腰上一紧,霍重华将她抱上了马,横坐在他怀里,紧接着楚棠感觉到那熟悉气味和温度就无孔不入的传了过来,甚至就连寒风也吹不散。
顾景航脸色陡然之间变得铁青,再无适才的半分温和之态,“棠儿,我说的话,你都记住了?”他上前一步。
霍重华的人一到,顾景航身后的随从即刻上前,霍重华与顾景航对视了几眼,低头一看楚棠的情绪已经不太正常,调转了马头,修长笔直的双腿加紧马腹,驾马而去。
迎面吹来的风很冷,一出了巷子,霍重华就将大氅将她包住,他虽没有说话,但楚棠知道他生气了。而她并不在意。
等到了霍宅,霍重华抱了楚棠下来,她正好也走不动路了,所有的力气也不知道耗在了哪里,待被放下床榻,身上又盖上厚实的被褥时,她才看清了霍重华冷凌的眸子。
他从来就没这般看过她。
楚棠并不觉得可怕,顾景航的话还在脑中回荡,她现在只知道康王妃是她的母亲,旁的还是一概不知。
上辈子,霍重华画她作何?
他又怎会认得她?
“别这样看着我,你知不知道这个样子很吓人?!”楚棠喃喃了几句,脑子里嗡嗡响的愈发厉害。
霍重华回过神,站在脚踏上,半晌方道:“过阵子,我带你去见你母亲。”
他终于肯承认了!
若无顾景航挑明真相,他是不是打算瞒着她一辈子?
不知为何,楚棠突然不想知道母亲为何会‘死’,又怎么成了康王妃?这些曾经的困扰似乎一夕之间变得没那么重要了。
知道了事实又如何?她已经习惯了没有母亲的日子了。
楚棠觉得浑身透凉,往被褥里钻了钻,只露出了半边脸,霍重华知道她怕冷,又拉开一床锦被给她盖上,他什么也没问,什么也没说,更没有指责她私自去见了顾景航。霍重华就站在在那里看着她,眸光晦暗幽深。
当天晚上,楚棠起了高烧,烧到意识不清时,把霍重华当成了顾柔,无力的拉扯他的衣领,问他:“母亲,您怎么不要棠儿了?是不是棠儿哪里做得不好?你去当了别人的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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